关于鞑子混入北宗孔家的事件,却是在朝堂上发酵了起来。
好几项证据已经证明,现在的北宗孔府,可能是鞑子的后人,或者说混入了鞑子的血脉。
这绝对是大明朝的官员们接受不了的一件事。
古代非常讲究华夷之辨,尤其是宋明的儒生。
什么叫华夷之辨?
华夷之辨又叫夷夏之辨。
这个理论根植于儒家的《春秋》里。
夏便是诸夏,在古语中,夏是指礼仪之大,即中原。
而夷则是中原周边的蛮夷。
古人是怎么看到诸夏周边的蛮夷的呢?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说:唐太宗曰,夷狄,qín_shòu也,畏威而不怀德。
而王夫之则说:夷狄只知其母而不知谁为其父,虽得天下,立法治民与qín_shòu无异。
通常情况下,夷夏之辨有三个不同的标准。
一、血脉衡量。即蛮夷生的孩子就是蛮夷,以后世世代代永远是蛮夷。
二、地缘衡量。即你只要不生活在诸夏之地,就是蛮夷。
三、服侍、礼仪和文化。只要你着华夏衣衫,行华夏之礼,尊华夏文化,就是诸夏,而非蛮夷。
孔老夫子则认为: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意思就是,诸夏的诸侯如同使用夷礼,就是蛮夷,蛮夷只要尊重华夏的文化,着华夏的衣冠,就属于华夏。
历史上例如融化华夏的匈奴、五胡、契丹、女真等等,后来都尊华夏之礼,着华夏之服。
后世的儒生,对华夷之辩和夷夏之防是非常看重的。
有的人则干脆以地理和血缘来衡量。
例如朱元璋,就是以地理来衡量的。
为此,他定下了15个不征之国。
并非这些国家强大,而是朱元璋认为这些地方都是满意,用兵即费钱费力,还没有收获,并且还有损天朝威德。
例如现在,鞑子生活在草原,且并没有尊崇华夏之礼。
既然如此,鞑子便是蛮夷,那大明朝堂上的大臣们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这事其实不需要完全证明了,因为皇帝也无法真的拿出证据完全证明。
但是已经出现了怀疑。
而衍圣公这种孔子后人,怎么能由一个可能是蛮夷之后的人来担任呢?
要知道,这朝堂上还有不少人是血统论啊!
所以,这事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而张凡也没有再去画蛇添足,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北宗的衍圣公爵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至于北宗到底是不是鞑子后人,反正21世纪有人做过科学的基因检测,不说百分之百是,但极大可能是有混入蒙古血统。
不过,无论从后世还是在当下来看,这都不重要了。
21世纪不需要衍圣公,而当下,即便退一万步,重新再立一个衍圣公,实至名归的也应该是南宗。
因为南宗才是正统。
接下来怎么办?
废北宗衍圣公爵位?
当然要废,但不是皇帝来提。
既然事已至此,也不需要皇帝来提了。
大明朝的官员最喜欢干的几件事之一就是搞人,现在理由也给充分了,不用皇帝再提示了,大家自然是自告奋勇写奏疏了。
短短的一天时间,皇帝就收到了几百封奏疏,简直比当初弹劾孙承宗还要多,多得多。
所有的奏疏都在将华夷之辨,从地缘说到血脉,再说到利益。
从周朝说到秦汉,再强调五胡乱华,靖康之耻,最后说到蒙古南下。
总之,大明朝的官员们,用笔,将蛮夷骂得是一无是处。
蛮夷不干别的,就是想整天打我们华夏的主意。
陛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连韩爌也是:却若未能证实,然则兹事体大,不可不察,请陛下除爵孔府,另则贤德。
韩爌这话可以说已经说得相当直截了当。
陛下,废了他吧,咱从南宗再找。
七月十八日,清晨,崇祯穿着一身简约的衣衫。
这衣衫被改良过,明显不是裙摆,而是裤子,宽松的裤子,月牙白,看起来干净舒适。
上半身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短袖,这短袖其实也是华服的改良。
皇帝这一身在大家看来甚是奇怪,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却太舒服啦。
他在紫禁城里骑自行车。
不仅如此,他还让人把前面一片门给砸了,周围的路改宽一些。
这样看起来大气简约,心情舒畅。
他一只手扶着自行车的手把,另一只手拿着一瓶冰镇的果汁,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21世纪。
王承恩道:“皇爷,相公们都在外面恭候。”
“让他们都进来吧。”
崇祯惬意地骑着自行车,大臣们快步走过来,一看皇帝那身装扮,还骑在自行车上优哉游哉,都微微一怔,面面相觑。
这……
大家都议论起来了。
陛下今日怎么穿成了这样?
“臣等参见陛下。”
“诸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崇祯扫视了一转,今日他心情不错,笑道:“王承恩,这果汁,你同知御膳房,给诸位相公们一人安排一份,开支算朕的。”
“是。”
众人连忙道:“臣等多谢陛下。”
“诸位爱卿有何事?”
成基命看了韩爌一眼,韩爌道:“陛下,臣等前来说要说衍圣公一事。”
“哦?”
“衍圣公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