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可不可以称这种行为为‘讹诈’?”
三万大洋,而且是一个人三万,这一下子就是六万大洋没了。路小佳一个小丫头片子,两片薄薄的嘴皮子一吧嗒,居然就从自己手里弄走了这么多钱……自己当初把“没良心炮”这种大杀器拿出来卖给戴笠,只要五万大洋,戴笠还死拖着差点儿没给呢。最后虽然给了,也由大洋改成了法币。民国赚钱不易,尤其是在这个抗战时期的民国。连自己这样的穿越者,要是没有神器在手,也不一定能玩儿得转,说不定还要饿肚子,可这小丫头片子居然一下子就从他手上弄去了六万大洋?
“你要不是愿意给,打个电话给银行,说支票不顶用不就行了?”周恬毫不在意六万大洋的去留。这笔钱确实不少,给**算不出来,因为军官贪污的太多,可要是交给**,一个师省着点儿说不定还能用上几个月呢,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可谁叫秦卫有钱?前些天这货就给人叶元龙和罗家伦透过底,说自己至少也有五六千万美金……而领结婚证的前一天,秦卫就给过她一张支票,上面有二十万美金,说是聘礼兼家用,很实在,也很舒坦。因为周恬知道,就是像郑介民那样的人物,在当军统秘书长的时候,几年时间也弄不到这么多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我被一个没钱没势,轻轻动下小指头就能碾成灰的小丫头要胁了。”秦卫正色道。
“那你就去要胁要胁那个小丫头嘛,我看你还是很有这方面的潜力的。”周恬笑眯眯的.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秦卫了,尤其是在说话方面……而按秦卫的说法,夫妻呆久了连相貌都会逐渐靠拢,何况脾气?
“要胁?不行,”秦卫想了想。摇头,“这太没品。不是我这种人能干的。”
“你在说路小佳没品?”周恬好笑地看着他,“人家可是品学兼优,极富正义感的好学生。而且我看她还颇有领袖气质,如果发展的好的话,说不定又是一个傅斯年或者段锡朋呢。”
“所以呀,我才不能要胁她。这很容易犯众怒的。”秦卫苦笑道。
“那你想怎么样?不再为你那六万大洋讨一个说法了?”周恬笑问道。
“怎么可能?”秦卫冷哼,“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是孔夫子的教导。我们绝对不能违背。”
“那你想怎么样?”周恬靠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微笑着看着他。
“她不是能干吗?我给她找份儿工作,我累死她……”
……
秦卫一向极重效率。
说干就干。
第二天。当路小佳、齐琪等人从昆明地方法院回来的时候。就被西南联大的梅贻琦校长叫到了办公室,因为有人在那里等他们……几个人一开始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他们现在正处于兴奋之中。因为他们已经把遇害同学家属重新签字的起诉书递交了上去。当然,如果只是两家人单纯的答应起诉龙绳斌,他们倒也不至于高兴,因为这种用钱可以随便买来买去的“正义”并不是他们所需要的,他们反倒会对这种现象感到悲哀。可问题是昨天他们把从秦卫那儿“借”来的六万大洋交到那两家人手里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来自龙家的使者……双方自然是一阵口枪舌箭,而真正代表正义一方的他们获得了绝对的胜利,龙家的使者仓惶而逃,这才是他们一直高兴到现在的原因。
“年轻人富于想象力和正义感。我想你们一定是在想象着龙云在听到自己手下的报告后,抓耳挠腮,却又苦无解决之法的窘态,觉得自己终于让一个拥有相当力量的军阀受到了正义的惩罚,所以才会这么高兴,是吗?”
来人原本正在跟梅贻琦这位钱学森的老师,说出“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的警世名言的原清华大学校长聊着天儿,看到路小佳等人之后,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几个学生,然后笑眯眯地朝众人问道。
“您是……”
胖乎乎的一个老头儿,戴个小圆眼镜,居然还留着一小撮胡子,而且像极了日本人的仁丹胡……齐琪在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人。不过她虽然暴躁却不傻,能跟梅贻琦这位在全中国的教育界都极具威望的西南联大校长谈笑正欢的,至少不会是什么汉奸卖国贼,所以尽管看着不顺眼,她还是使用了敬称。
“颜惠庆!”来人笑呵呵地自我介绍道。
“颜惠庆?您……您是那位蒋委员长邀请出任外交部长而婉拒的颜惠庆,颜老先生?”齐琪身边的张建磊突然瞪大了眼睛。
“好像是的。”老头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外交部长?没弄错吧?外交部长我记得好像是姓王……”齐琪偷偷地凑到路小佳耳边嘀咕了一句。
“你说是的那是王宠惠先生,不过我也记得颜老先生的名字,”路小佳也朝颜惠庆露出了笑脸,还微微弯腰鞠了一躬:“我记得您曾多次在国际上揭露日军的侵华暴行,还曾担任过驻苏联大使。对您为国家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很佩服。”
“你们这些学生真是孤陋寡闻!”梅贻琦听了却在一边故作怒容,“颜先生在30年前就是清华大学的总办,连我也要称呼一声前辈。他老人家还多次出任驻外国公使,担任过民国外交总长,民国十六年的时候,还是国务总理并摄行总统职务……你们居然就只记得一个驻苏联大使?平时都是怎么学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