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中央银行的存款到底有多少……”
“……这是机密!”
“机密?那、那就算了!再见,有空请您喝茶。”
百忙之中,蒋介石接了秦卫的电话……这是一种很给面子的行为,同样也是一种对秦卫地位的肯定: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时随地跟国家领袖通电话的。可老蒋没有想到秦卫居然就只是说了那么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后就挂了。不过这也足够了。老蒋很清楚,自己确实不知道中央银行里的存款到底有多少钱……他曾经几次问过孔祥熙,可每次孔祥熙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从不给他一句实在话。而秦卫的所谓询问,倒不如说是提醒……你自己任命的行政院长,为自己管理行政和财务的人,按理说是应该很值得信任的一个人,却连自己有多少钱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保的?
“年轻人,倒是下手够狠。”
听着秦卫那边先挂了电话,蒋介石也慢慢放下了话筒……该下决心了。一直碍于情面,他总不能下定决心拿下孔祥熙,可现在秦卫那小子却给了孔祥熙致命的一击。他的人,可以贪,可以坏,甚至可以祸国殃民,只要还有用,他就不会放弃。但有一条,那就是绝不可以对他不忠。孔祥熙貌似忠心,可其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忠诚的底限,而且,孔令侃那小子居然连他想保的人也要害死,为此甚至不惜在报纸上损坏他的名声……这已经不是忠,而是恃宠而骄的过了头,要欺主了。
“来人。请布雷先生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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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还真够狠的。”
老蒋要出动自己的“文胆”,这边,戴笠看着秦卫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小子纠集了一帮人找孔祥熙开刀,宋美龄亲自打电话过来都不卖面子,这也就罢了,可没想到,刚跟宋美龄通完话,就直接找老蒋又捅了孔祥熙一刀……这不是不卖面子,简直就快要等于打脸了。
“没办法,这个世界。不狠就活不下去了。我总不能放着一个随时都想要我命的大家伙在一边不管不问吧?人家再怎么说也是行政院长,委员长的姻亲,总不能直接找人杀了吧?那可就是给你们委员长蹬鼻子上脸了。”秦卫撇了一眼这个家伙,做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
“孔祥熙一去,对政府来说其实是件好事。秦卫此次所为可说是为国为民。”白祟禧坐在一边喝着茶。斜着眼睛瞅着这边说道。
“孔家确实骄狂了些。”何应钦也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来开个会就能见识到这样的争斗……说实话,对孔祥熙倒霉的事儿他也是喜闻乐见。那胖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全家也没几个好人。就只知道这里贪,那里占,有时候连军费也敢插手。而除了这些,最让他生气的还是那一回被孔令伟弄没了紧急军情的事情……他可是国防部长,军队里的二号人物,居然拿一个小丫头片子没辙?这叫什么事儿?狂妄到了这种程度。你孔家不倒霉,还有谁该倒霉?不过话说回来,秦卫居然已经有资格拿孔祥熙开刀了,这小子才到重庆多久?
“你这通电话打过去。委员长肯定要找孔院长问话。不过想凭这个就把人拿下,有点儿太不切实际了。”戴笠坐回了沙发上。他在这一次的事件上也掺了一手,不过不是为了秦卫,而是因为蒋介石的命令……可话说回来,不管他是奉的谁的命令,这一次拿七星公司开刀,实际上就是等于得罪了孔家。而既然得罪了,那就不应该再让对方有爬起来的机会。能一次性打倒自然最好。
“呵呵,老戴,我好像记得曾经告诉过你,凡事都可以用科学方法进行推理,对吧?”秦卫笑问道。
“有吗?”戴笠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记起来。
“那说明你没用心听。”秦卫白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目露好奇的何、白二人,“就像这一次,孔祥熙受到来自外界和内部的双重压力,他会怎么做,你们想过没有?”
“当然是找委员长求情了。”白祟禧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没错,白长官说的很准确。”秦卫笑了笑:“根据孔祥熙多年行事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特点,如果蒋委员长那边再有所行动,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找人求情,就像刚才蒋夫人的电话。而且我敢肯定,在打电话找我之前,蒋夫人肯定还跟蒋委员长谈过,可惜,委员长这一次没有卖夫人的情面,或者说,他找理由推托了,所以,她才不得不屈尊给我打电话……”
“呵呵,要是我我也推托。区区一个后生,为了一点儿好处,居然不惜在报纸上诋毁政府,如今这事儿又被你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你让咱们委员长的面子朝哪儿搁?”白祟禧一副看笑话的神情,他是真的为现在的情形高兴。
“委员长的面子还只是其次,关键是,根据孔祥熙的性格还有行事风格,他肯定不会知错就改……这才是他最大的硬伤,或者说是致命伤。”秦卫又道。
“什么意思?”何应钦问道。
“认错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吗?何况,到手的好处再推出去,这可不是孔家人的行事风格。那么多的好处,万一被揭出来,先不说自己多年的辛苦一场空,心疼到不行,被委员长看在眼里,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儿?到时候,就算他再坦白,蒋委员长恐怕也不敢用他了。”秦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