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繁华的成都城早在长久的纷争之中变得残破不堪。
那些曾经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街道之上,不再是走街串巷的行人,也不再是担货挑物沿街叫卖的货郎。
成都城的街道,已经变成了新的战场。
益州军攻入了城中,和东州兵在成都城之中街道之上争夺着每一间房舍,每一条街道,双方都竭尽了全力。
勇气虽然是一种弥足珍贵的意志品质,但是光有勇气并不能弥补在其他方面的缺失。
失去了指挥调度的东州兵根本完全是凭着一腔血勇在顽强的坚持着,但是他们失去了指挥,益州军并没有失去指挥。
如今城中益州军的指挥官已经不再是甘宁,而变成了任宪。
不断的失利,使得东州兵节节败退,为了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杀伤敌军,东州兵也是彻底红了眼睛,失去了理智。
他们开始大规模的焚烧民居,制造火灾,想要以此阻挡益州军前进的道路。
他们也确实成功了,东州兵的军阵好破,但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所构建而出的屏障,却是根本难以逾越。
冲天的大火自成都城中燃起,满城的焰火,满城的火烟。
一栋又一栋精雕细琢的建筑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所焚烧殆尽,在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和悲戚的哭喊声之中轰然倒塌。
有一些被引火点燃的民居之中,甚至还有不少的妇孺在其中避难,外面的刀兵的响声让她们不敢出去,但是燃起的大火却又逼迫着她们不得不离开。
但是她们可以离开,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却是难以离开,他们早已经精疲力竭,或是行动不便……
大火吞噬了一栋一栋的建筑,也吞噬了数不尽的无辜民众。
双方正在交战的军卒,没有人去理会这些失去了庇护的难民,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东州兵不去管那些难民,是因为他们没有精力去管,他们已经到了绝境,他们需要保留所有的精力来挡住益州军的进攻。
益州军不去理会那些难民,是因为任宪的军令。
任宪深知自己依靠的正是益州人对于东州兵切骨的仇恨。
所以任宪下令,麾下的军卒不得伤百姓一人,也不得抢夺任何的财物,违者斩立决,并连坐其什伍,他要尽可能的争取益州人的支持。
城外虽然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黄巾军军卒让一众益州军的军卒感到了震恐,但是成都城毕竟是一座大城,周围中近距离的山林都被砍伐一空。
黄巾军从南城外两侧的山林丘陵而来,距离其实颇远,这也给任宪留下了反应的时间,而且城外的黄巾军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的骑兵。
所以任宪才下达了进城的命令,他留下了两千余名骑兵作为殿军,然后指挥着麾下的嫡系部队稳住了大军其他的部曲的军心,按照原来设定好的进城顺序命令大军进入益州城。
任宪进入城中之后,立即便登上了南城的城楼,从甘宁的手中接下了他所率领的前阵军卒指挥权。
益州黄巾军足有十数万人,虽然不知道那些益州的黄巾军是如何从广汉、安汉飞越到成都的,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尽管掌控全城。
任宪刚进入成都城之中,便立刻收到了从东西两城飞驰而来的信使。
张任和任燮传信述说了他们遭遇的情况,在成都城的东西两方果然也出现了大量的黄巾军,他们趁着鏖战之际,偷袭了益州军在城外的营地。
甘宁攻入了南城,也击破了刘焉的心理防线,整个成都城的东州兵也失去了应有的指挥,一部分人还在负隅顽抗,而另一部分人却想着逃走。
所以东城和西城在益州军的猛攻之下也是迅速沦陷,被益州军攻占了城墙,控制了城门。
张任和任燮两人麾下军兵不多,因此在东城和西城沦陷之后,他们两人便指挥着麾下的部曲进入了城中。
黄巾军的出现已经是在他们快要全部进入城中之时,所以当看到城外的营垒被击破,大量的黄巾军出现在其后方之后,张任和任燮两人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城外留守在营垒的部曲,派出了麾下的骑兵接应后续的部队进入了成都城。
两人都不是什么庸碌之辈,他们很快便暂时稳定了麾下军卒的心绪,并在第一时间的向着任宪传来的消息。
“传令张任、任夔两人,进城之后不要急着剿灭东西两城的东州兵,先派兵把成都的北城给我夺下来!”
任宪面色凝重,益州黄巾军足有十数万,而他麾下的军卒在这一个多月的攻城战之中损耗严重,而且早已经成为了疲军。
虽然也得到了南方郡国的支援,但是如今他麾下的战兵只剩下了两万八千余人,辅兵、降卒虽然还有三万人,任宪麾下军卒也算是有将近六万人之众,但是却并无多少战力。
这一月来死在成都城下的益州军军卒已经达到了一万六千多人,伤者更是难以计算。
伤亡早已经是超过了两万。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攻城战,从来都是惨烈无比,敌人依托着坚城可以对攻城方造成大量的杀伤,挡住数倍以上的敌军。
益州军伤亡惨重,东州兵伤亡也不轻。
野战战败之后,成都城中,两万三千余人返回了城中防守,而后庞羲又带来了八千东州兵,庞异又带来了五千梓潼守军,以及将近两万名的青壮协防城池。
但是有战力也就是三万六千余人,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