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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君羨不信任地说:“可导演都说了,这次是我演技的问题……”
“难道你居然怀疑自己的演技吗?”白惟明的声音很冷。
容君羨怔住了。
白惟明说:“与其怀疑自己的演技,不如怀疑导演的说辞。”
“你知道了什么内情,是吗?”容君羨的表情变得严肃。
“是的,”白惟明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让容君羨着急上火,“因为杨树熙是内定的。他是导演的地下情人。”
“内定……?!”容君羨惊讶,“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找我……”
“找你来试镜,不过是为了给杨树熙抬轿。”白惟明语调很平稳,“他们要的是发新闻稿说‘新人杨树熙击败金梅影帝容君羨,出演《女尊后宫》男一号’、‘是谁出道2年、打败金梅影帝、出演年度大戏’诸如此类的噱头。不得不说,还是很聪明的。”
“聪明个p!”容君羨气得跳起来,“我现在就去……”
“请你哪儿都不要去。”白惟明抬起手,作出阻拦的姿态,“撕破脸就没得回头了。”
容君羨气冲冲地说:“我可不想回头!”
“容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白惟明回答,“但也请你配合我的工作。阻止你职业自杀、断送前程是我的职责之一。请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虽然容君羨是一个入行好几年的资深艺人,但也别忘记,他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非常年轻,大部分人在他这个年纪都还不知道控制情绪的重要性——事实上,容君羨也不知道。
容君羨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性,容易冲动,又易怒。
当他听到白惟明这么失礼的话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雪白的脸上染上了绯红的怒意:“是吗?这就是你的工作吗?那我宣布,你失去这份工作了。”
白惟明听到了容君羨如此霸气的宣言时,却是没什么反应,更没有容君羨意料中的焦躁。
容君羨自己反而焦躁起来,又大声宣告一次:“你被解雇了!”
白惟明仍然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容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雇我的人并不是你。”
也就是说,要解雇,也轮不到你。
容君羨向来岂不得,立即“腾的”的站起来,看向了于知务。他的眼神像是飞射的箭头,让于知务避之不及。这个可怜的经纪人带着怯意说:“是这样的,白经理是唐总裁请回来的。”
“那又怎么样?!”容君羨锐气不减,“我现在就去找老总!让他把这个姓白的解雇!”
说完,容君羨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会议室,乘坐电梯前往了总裁办公室所在的顶层。
于知务想追上去了,却被白惟明拦住了。白惟明对于知务说:“这样就可以了。”
“什么?”于知务不理解,“他打算让总裁解雇你!”
“没关系的。”白惟明说,“我知道我的话会惹他生气。”
于知务大约明白了一些:“你故意激怒他?”
“也不能这么说。”白惟明温和地解释,“我只是想让他把火气发在别的地方,而不是在《曾凡传》的导演身上。他找谁对峙都行,就是别找导演晦气就可以了。”
容君羨刚刚得知选角内幕,非要去手撕导演。但现在他浑然忘了这一茬,就一直惦记着给白惟明一点颜色看看。
容君羨跑上了总裁办公室,被告知唐总裁去打高尔夫了。容君羨作为一个没工开的年轻人,行动力十足,立马跑去了市郊果岭找唐总裁。跑了半个山头,差点跌进水塘,容君羨终于寻着了在嫩绿山坡边上企图问漂亮球童要电话号码的唐松源。
唐松源身材很高大,虎背熊腰的,远远就能叫人认出。比起四十多岁的上市公司总裁,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即将退役的职业运动员——皮肤黝黑,肌肉结实,身上散发着一股韧劲儿、以及只有饱经挑战才能拥有的成熟气度。
“唐总,”容君羨气呼呼,“我要解雇白惟明。”
他讲话总是这么简单直接。
唐松源闻言一笑,说:“你还是这么简单啊?”
“我当初换经纪人的时候也不是一句话的事吗?”容君羨说话里总有一种近乎无知的自信。
“当然,经纪人嘛……都是我的员工。公司内部的人事调动确实是我一句话的事。”唐松源笑着说,“可是,白惟明不是。”
容君羨不太理解,但却说:“可他就是服务我的。”
“可他不是我们的员工。我会说大家更像是合作关系。”唐松源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口吻像是跟孩子沟通一样充满耐性,“就是说,我不能解雇他。我们公司和他签了合约。你知道吧?合约这种东西……如果贸然违背,是要付违约金的。当然,我是很尊重你的意见的。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那你私人付违约金六百万……”
“六百万?”容君羨眼睛睁得极大。
“嗯,大概是吧。”唐松源语气很轻松,就像是在说六十块钱一样,“或许更多也不一定。毕竟,他的收费是很高的。”
容君羨既惊讶,又愤怒。
但最后,容君羨是妥协的。
他气鼓鼓,却又无奈,缩在可怜的、小小的甲壳虫汽车里回家。
个性张扬的他,出道不久就开上了法拉利。
后来不红了,便养不起了。
开甲壳虫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好歹是一个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