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雨的思路哗然给拉到上月同学聚会时候的情形,她无力地闭了闭眼,当初那个衣着朴素的农村小姑娘惊艳般地出现在大学同学聚会上,全班同学都亮瞎了眼睛。
刚刚毕业的张小雨一身质朴,衣着破旧,素面朝天,当毕业的大潮轰轰烈烈地到来的时候,其他人都找到心仪的工作,唯独张小雨没有背景没有靠山,面试处处碰壁,在社会上始终晃悠着,打着零工挣钱勉强应付着吃饭。
同学都以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在家人的庇护下衣食无忧,过着朝三暮四的上班族生活,同学之间每一次在一起谈论的时候,大家都在叹息着,获得精神上的满足感。
甚至,村里有人对她的母亲也开始说三道四。
“女孩子读什么说,早晚都要嫁人的,你看当初我就建议你不要让她读书,你偏偏不听,现在工作也找不到……”邻居阿婆叹息着唠叨她的母亲。
“各人有各人的命,孩子要读书我不能不让她读,孩子他爹去世的早,孩子乖巧听话,我不能勉强了孩子,再说读书总会有用的”,张小雨的妈妈在她上学这一点上还是相当支持的。
“可是,你看看现在找不到工作,太着急人了,你一身病,连吃药的钱都没有,她都毕业这么久了怎么没有见她给你拿回来一分钱,你这种病不能再拖了”。
“咳咳,咳咳……”张小雨的妈妈咳嗽得肺都要出来了,她母亲长年累月地劳作,身体早就如弓一般地累弯了,陈年旧疾肺炎缠身。
一口鲜血从母亲口中咳出,这病真是拖不得了。
如果父亲在身边,或许经济条件会好一点。
怎么可能呢?
父亲是煤矿工人,整天下矿,永远洗不干净的双手,长年累月地劳作,双手粗壮,长满厚厚的茧子,手指永远弯曲状,再也伸不直。
在她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过年了,矿主还欠着父亲一年的工资,一家人都是靠着父亲微薄的工资生活,没有工资这个年无论如何是过不下去的。
虽然父亲和工友们堵过矿主的门,但是工资还是一份没有给。
年关一天天在逼近,别人家都在集市上欢天喜地购买年货,而她们家没有钱,只能等。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小雨懂事地不哭不闹,坐在破旧的院子一角,拿着微微散发着温气的发黄馒头在慢慢地啃着。
天气很冷,昏黄的天空冷冷地刮着风,似乎要下雪了。
脚边的阿黄在摇着尾巴冲她可怜巴巴地叫着,等她分给一口吃的。
“阿黄,乖,不要闹,爸爸不开心呢”,她分给小狗阿黄一半的馒头。
小柴狗阿黄吞咽着馒头。
父亲正用纸卷着烟叶,划了一根火柴,跳动的火苗点燃了不规则的烟头,红红的烟头明明灭灭,从父亲口中长长地吐出烟雾。
张小雨想,或许,父亲的悲愁正从这烟雾中吐了出来。
愁云在阴沉笼罩在这个贫瘠的山村家庭。
张小雨棉袄的袖口已经磨烂了,露着破旧的棉花。
“老张,我们还得去找那个死矿主,拖欠我们的工资这么久不给,我们去堵他”。
张二棍透过他们低矮的墙头冲着父亲喊。
“好”,父亲慢吞吞地站立起来。
张小雨紧跟着父亲,阿黄欢快地在脚边跳跃。
外面的风很大,村子距离矿区有一段时间,张小雨的头发凌乱地翻卷着,想去矿区玩玩。
矿区除了留守的值班人员,没有了什么人。
空荡荡的矿区只有一排房子,关着门,冷冷清清地没有人影,值班人员早就躲到屋内生火取暖去了。
张二棍和父亲一间一间地找人,透过窗户死劲地往里面望。
“哇,刺激”,张二棍一脸的淫笑,拉过父亲,满脸是张小雨看不懂的笑容,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张小雨从张二棍和父亲身体的缝隙里垫着脚尖往里面观望。
是喷血的一幕。
煤窑主李大发身体脱得光光地,撅着屁股,使命地压着身子底下的王翠花,王翠花白花花的身体就那样暴 露在空气中,拧着眉,表情痛苦,王翠花是这个煤窑上的小会计。
怪不得,王翠花平时打扮得风情万种,穿金戴银,在村子里经常姿高气昂地走过,原来,她是被煤窑主睡过的女人。
张小雨不懂得这些,她只觉得好奇怪,肯定是不好的东西,否则,也不会被父亲生硬地给拉到一边。
“赶紧回家,小孩子不要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父亲在生气地冲她怒吼。
她眨了眨无辜的眼睛,说实话,刚刚的情形,她真的不懂。
阿黄因为父亲的生气开始汪汪汪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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