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基书记刚刚从鹿书记办公室离开,徐立忠忽然敲门走了进來,手里拿着他自己的手机,好像刚刚与谁通完电话,眼睛有点畏怯地看着鹿书记,似乎想跟他汇报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鹿书记见徐立忠一脸的情况,却又嗫嗫地说不出话來,知道他很可能有难以启齿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于是便冲着他温和地一笑,说:“立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说吧,沒关系的。”
徐立忠见鹿书记言辞温和、神态亲切,心里的紧张和不安稍稍缓解了一点,用有点歉疚的语气说:“首长,这次叶局长被人这么揪住不放,我要负很大的责任,如果我不给他打电话给郭广伟厅长,或者在他向我求助时,直接将他的事情向您汇报,可能现在就沒有人揪住他这事不放了,而且,现在这事还牵扯到李书记身上去了,舆论上都认为那次叶鸣给龚志超帮忙逃脱专案侦查,是李书记在背后打了招呼,其实,这事和李书记一点关系都沒有啊,纯粹就是我自作主张找了郭厅长,结果被他们抓住了辫子,而且还借机把矛头对准了李书记,我这次犯大错了,首长您骂我一顿吧,或者是打我几个耳光也行,,现在让李书记去背这个黑锅,我实在是愧悔难当。”
说到这里,这个一向冷静坚强的铮铮铁汉,眼眶里忽然浸润出了愧悔的泪花,
鹿书记虽然沒有直接把叶鸣的真实身份告诉徐立忠,但是,他知道以徐立忠对自己的了解,以及自己对叶鸣超乎寻常的关爱,加之自己原來又安排徐立忠去寻找过叶鸣的母亲赵涵,所以,他猜测徐立忠肯定是知道叶鸣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的,他那时候之所以要帮叶鸣,就是怕叶鸣万一与龚志超团伙有牵连,影响到叶鸣的前途,而这样的事情,他又不好來请示自己,生怕自己听了之后担心或者是生气,所以他才自作主张去找了郭广伟,,从这一点來看,这确实是一个赤胆忠心的好部下,也是自己的儿子将來最可信赖的好大哥……
想至此,鹿书记内心也是一阵激荡,便从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扯出几张纸巾,递给徐立忠,示意他擦擦眼泪,然后走近一步,拍拍他的肩膀,以家人般的慈和语气抚慰他说:“立忠,这事你不要太挂在心上,我上次就跟你说了:这件事我并不怪你,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既是对我好,也是对叶鸣好,你的本意是想把叶鸣从新冷的那个黑社会团伙里面摘拎出來的,以免影响他的名声和前途,,这一点,我心知肚明,也要谢谢你为我、为叶鸣所做的这一切,
“至于事情现在发展到这一步,这不是你事先能够预料的,即使是我这个省委书记,也沒想到那些人会闹腾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实,你也在这个圈子里多年,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该來的总是要來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想阻拦也阻拦不住,所以,你可以这样去想:他们那些人的目标,本來就是润基同志,即使你沒有找郭广伟去说情,那些人也会找另外的借口往润基同志身上泼脏水的,因此,现在这把火烧到了润基同志身上,并不是你造成的,而是他们蓄谋已久的一着棋,这着棋他们迟早会下,你根本就沒必要为此事歉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徐立忠见鹿书记亲自给自己扯纸巾擦眼泪,又如此温言细语地安慰开导自己,内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感动得无以复加,可嘴上却表达不出來,只能怔怔地看着鹿书记,拼命地点头,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流了下來,
原來,刚刚从鹿书记的话里面,他捕捉到了一句关键的话语,,鹿书记的原话是:“我要谢谢你为我、为叶鸣所做的这一切”,这句话看似普通平常,其实却包含了很多不寻常的信息,那就是:鹿书记其实已经向自己承认叶鸣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他才会说谢谢自己为他们所做的这一切,这句话,等于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而是作为他的亲人或者说是家人看待,在极度信任自己的情况下,才会说这句话,而这种信任,是极其难得的,也是弥足珍贵的,
所以,此时此刻,徐立忠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句古话:“士为知己者。”他觉得,能够获得自己极度敬重的鹿书记这样的信任,就是要自己此刻立即去赴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鹿书记将徐立忠愣愣地站在那里,胸口急速地起伏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心知他现在來找自己,绝不是单单來向自己道歉或者是表达其愧悔之情的,肯定还有别的重要的事,于是便问他:“立忠,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和我说,你别担心,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不会怪你的。”
徐立忠听到鹿书记的话,这才从那种激荡不已的情绪中恢复过來,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嗫嗫地说:“首长,刚刚您在与李书记谈话时,省公安厅的郭广伟厅长打了我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表现得有点害怕,有点忧心忡忡,据他说:自从省厅的刑侦总队长陈桂天、k市公安局局长梁堂华被5.16专案组双规后,他就一直睡不好觉,心里既担忧又有点愧疚:因为陈桂天是奉他的命令下去帮助叶鸣给龚志超解除困境的,而梁堂华,也是看在他这个厅长的份上,才与陈桂天一起做出了解除龚志超专案组的决定,现在他们两人因为这事情栽进去了,自己又沒有能力和办法去救他们,所以总觉得良心上有点不安,
“而且,郭厅长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