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方文千是看不上夏晓数的,在方家那种家庭氛围下长大成人,方文千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幼儿园、中小学、大学……莫不如此,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自我认同。后来,在“妙微”公司实习期间,方文千对夏晓数的了解日渐深刻,慢慢地,方文千发现自己跟夏晓数之间的差距真是天差地别。
于是,方文千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同时也开始仔细地反思整个方氏集团内部存在的问题。
后来,方文千得出一些结论。
就个人能力而言,跟夏晓数、石今措、童禺瑶等人比起来,方文千不过就是个学生而已,而且,一二十年之内,这种差距完全无法弥补。
这不是年龄问题,与生活、经商阅历无关。
不仅如此,方文千发现自己的父辈们表面看起来一个个精明能干,风度翩翩,跟夏晓数他们这种既有技术又懂管理的人比起来,方家上上下下其实都是平庸之辈。
统观方氏集团全局,也就爷爷还能跟丽石城商界精英们比一起,可是……老人家岁数太大了,过今天没明白的。
直到这时,方文千心底这才生出不少危机感,对于爷爷的一番苦心她也能体谅一二,最近这段时间,爷爷几乎每天都要同她商谈方家的未来,渐渐地,方文千意识到一个很吓人的事实:方氏集团就是一个越来越瘦弱的的大骆驼,再不进行彻底的革新和整顿,方家的前途几乎是罐头瓶子的结局:一眼看到底儿。
今天,爷爷特意将夏晓数最信任的人长辈约出来协商两家公司公合适事宜,方文千感觉爷爷多少有点儿托孤的意思。
聊着聊着,方伯铠提出一个想法。
“甘先生,我呢,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方家上上下下过得太优越了,方方面面的能力都提不起来,也就是今天了,无论如何咱们得商量个办法,使得方氏集团跟跟‘妙微’、夏晓数捆绑在一起,赌就赌吧!”方伯铠有些急眼了。
低头琢磨了一会儿,甘九冒沉声回复道:“按理说,这是您的家务事,我们外人不好插嘴的,不过,听您这意思,好象有些时日无多的意思,作为两家的长辈,有些事也只能由咱们去安排了,要不……您现在立个遗嘱?”
一听这话,二话没说,方伯铠从怀中取出一份事先草拟好的遗嘱让甘九冒看。
甘九冒没接,而是用眼神示意方文千接过去看看。
方文千到底年轻,头一回遇这种事,接遗嘱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了。
看罢多时,方文千将那份遗嘱郑重其事地递给甘九冒。
甘九冒正在那儿仔细拜读呢,方文千冲爷爷说道:“爷爷,您这么做,我二叔和小姨会跟我们家翻脸的。”
“先顾大家吧,只要咬牙过个三五年,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到时候,遇事多跟夏晓数、还有这位甘大叔商量也就是了,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要怪只能怪爷爷觉悟得太晚了,唉!当初我们要是早点认识夏晓数就好了,直接把你嫁过去,这后面哪有这么多麻烦事啊!”说到这儿,方伯铠不由地长叹了一声。
方文千相当聪明,知道这种时刻说啥也没用,只得把头一低,再也不说话了。
甘九冒读完遗嘱,沉声补充道:“方老,我一个人做见证那也无效呀!您是不是再找两位有些社会声望的人过来做个见证?”
“那……把孟大夫请来如何?”方伯铠回应道
“孟奇亭?”
“嗯!”方伯铠轻轻点点头。
“他是挺合适的,还差一位呢!”甘九冒回应道。
“那就把商会的陈会长请来,怎么样?”方伯铠问道。
“是挺合适的,不能都是我们这边的人,将来人们会提出异议的。”甘九冒回应道。
“那就这么定了。”说罢,方伯铠打电话请市商业协会的陈会长过来一趟。
甘九冒则打电话请来了孟奇亭。
……
甘九冒等三人在一份见证公证书上都签了名、按上各自的手印,最后再署上日期,日期上在还得按上手印。
为慎重起见,方伯铠还请来了“清悦楼”的当家人,此人是方伯铠多年老友,说来也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在“清悦楼”当家人的见证下,方伯铠拍了段视频,将自己的心愿和盘托出。
一切手续都办妥了,方伯铠这才如释重负。
甘九冒一看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约着孟奇亭这就准备告辞回去。
临别之际,为示感谢,方伯铠特意还送了甘九冒一件礼物,礼物装在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布质礼品袋里,当着众人的面儿,甘九冒也不便打开看,谢过方伯铠二人也就告辞了。
刚上车,孟奇亭!这位方老先生怕是活不过明天午时。”
“啊?!你肯定?”听闻此言,甘九冒大吃一惊。
也不说话,孟奇亭闷声点了点头。
“那咱现在就得把小夏叫回来谈谈了,好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嗯!”孟奇亭回应道。
……
一听说方伯铠怕是很快就不久人世了,震惊之余,夏晓数赶紧赶回丽石城。
众人聚在“桑家大院”商量了半天,最后商定了吊唁的人数和具体礼仪。
……
第一天下午,一点多钟,方文千打来电话,说她爷爷去世了,请夏晓数过来帮着办办后事。
方伯铠是社会名流,前来吊唁的人自然多得很,夏晓数站那儿一看,陆陆续续的,少说也有三千多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