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闻言,摩挲着怀里小猫的手,顿时一颤,满眼放出亮光,“那便好,告诉父亲,让他切莫当心,不要引起旁人主意,尤其是萧煜,赤南侯府和南安王的人。”
语落,宫婢应诺离开。
齐妃眼底,灼热的亮光浮动了好一会,才平静下去。
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她不急,她有的是耐心慢慢等。
毕竟,谁能在最后荣耀加身,那才是真正的荣耀。
只是,欣贵人所作所为,实在让她心头烦躁,转头唤了一个宫女,道:“去把欣贵人叫来。”
宫女应诺,领命离开,不过须臾,便引了眼睛红肿的欣贵人过来。
一眼看到欣贵人明显大哭过的眼睛,再想到方才宫女回禀罗夫人从欣贵人寝宫离开时的样子,齐妃慢悠悠道:“跪下!”
欣贵人一愣,抬头错愕的看向齐妃。
齐妃面无表情的抱着怀里的猫,带着护甲的手,一下一下,轻柔的捋着那猫背上洁白而光滑的柔毛,低垂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烛光跳跃,却是眼底神色明暗难辨。
眼见欣贵人无动作,齐妃加重语气,“跪下!”
凌厉的声音里,带着恼怒,欣贵人来不及反应,扑通就跪下,膝盖撞击地面,这才缓过神儿,又满目惊愕看着齐妃,“娘娘?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惹得娘娘如此动怒,但求娘娘明言,臣妾好改。”
齐妃眼皮不抬,“改就不必了,跪着吧。”
欣贵人……
这是怎么了,齐妃性子冷清,一向不与宫妃有罅隙,因着她位份高,虽不算盛宠,可每个月皇上都是会来她屋里一两次,倒也不算清寡,再加她避世的脾性,在宫里,一向不与人争,更不对宫妃有过惩治。
算的上是宫里的老好人。
谁若有什么难处,求到她面前,尽管面冷,可能相帮的,总是要帮上一把。
她之前和慧贵妃闹,之所以搬出齐妃,就是因为即便将齐妃推至风口浪尖,让齐妃和慧贵妃去斗,纵然齐妃赢了,她也好将齐妃拿下。
如何能想到,齐妃今儿唤了她来,竟是二话不说,直接罚跪。
难道是齐妃察觉了她的心思?
到底是自己理亏在前,欣贵人难免心虚,抬眼去看齐妃,小心翼翼道:“娘娘生气,是不是因为臣妾这几日因为心头愤愤不平,见不惯慧贵妃种种行为,而言辞间又屡屡拿娘娘和她作比,娘娘觉得臣妾多话了?”
齐妃眼睛微闭,倚靠在身后的松软大靠枕上,一言不发。
欣贵人吸一口气,就继续道:“臣妾如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发言,慧贵妃虽然有孕在身,可她早就过了前三个月,娘娘也是生养过的人,该是知道,过了前三个月,这胎便坐稳了,哪有那么娇贵。”
“偏她慧贵妃就仗着有孕在身,白天的跪灵,竟是除了一早的那一场,其余的,皆是不参加,这分明就是在端身份。”
“陛下遗诏,四殿下是储君,按理,等到四殿下登基,慧贵妃就是太后,可她现在对陛下和太后娘娘如此不恭,可见其品行根本难当太后之任。”
“这些年,皇上那般恩宠慧贵妃,皇后没了,中宫空悬,也不见陛下抬了慧贵妃的位份,可见,陛下同样觉得,慧贵妃不配皇后一位,她既是不配做皇后,那便一样不配做太后。”
“放眼整个后宫,除了娘娘您,谁还能做太后!娘娘倒是与世无争,可臣妾心里着急啊,臣妾不能眼睁睁看着慧贵妃鸠占鹊巢,而齐妃娘娘您却一无所有,臣妾这心里,实在着急啊!”
“慧贵妃这般人品,陛下和太后娘娘一走,她就原形毕露,她若当真做了太后,这以后,您膝下的公主,臣妾膝下的公主,婚事可如何是好!娘娘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公主打算啊。”
“臣妾如此,不瞒娘娘,臣妾是存了私心,可臣妾这私心,绝不是要害娘娘,而是为了臣妾的六公主,娘娘的性子,臣妾才信得过!”
欣贵人说的声泪俱下,自己都被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
这话赶话的说出来,真是要比提前想要的效果都好呢!
抹着眼泪朝齐妃觑过去,就见齐妃不知何时睁了眼,正一瞬不瞬您这她看,欣贵人登时心头一突,“娘娘?”
齐妃面色不动,看不出喜怒,道:“六公主呢?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来?”
欣贵人登时心口铮铮发疼。
她的六公主……此刻也不知在赤南侯府受没受虐待。
顾玉青那个贱人!将来有机会,必定将她千刀万剐!
心头恨恨骂过,欣贵人面上不敢露出半分端倪,便恭恭敬敬道:“一日的跪灵,六公主累的紧,且先睡下了。”
齐妃眉目微动,“哦?本宫怎么好像今儿一下午都不见六公主了?”
欣贵人捏着丝帕的手,恨恨一抖。
过了晌午,顾玉青便让人将六公主绑架走了,宫里,当然见不到。
可一旦她说出顾玉青绑架了六公主,齐妃必定会将此事说出,等传到顾玉青耳朵里,万一她心狠手辣对六公主下手如何是好。
还是等父亲那边的安排吧!
罗茜一句话说的对,等拿捏住了慧贵妃和萧煜,再救六公主,才最稳妥。
如此一想,欣贵人就一脸难色,抹泪道:“不瞒娘娘,六公主的确是不禁跪灵辛劳,病倒了,臣妾怕惹是非,才没敢说,今儿下午,臣妾做主,悄悄将她留在寝宫里了。”
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