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周太医都晕倒了,那内侍总管和陆太医也只好告辞。
离开之前,陆太医特别仗义的弯腰给周太医搭了一脉,十分笃定的告知周家人,“放心,急火攻心,一会就醒了,死不了,不必准备后事。”
周家人……
您非得说最后一句嘛!
陆太医虽然说话不算好听,可医术倒是好的,他们二人离开不过片刻,被抬到榻上的周太医便睁开眼,周家上下齐齐松下一口气。(当然,觊觎周太医这一房势力的那些人除外。)
一睁眼,周太医环视一周眼前人,见并无陆太医好内侍总管,便道:“内侍总管和陆太医呢?”
老太太守在最前头,拉着儿子的手,气吞山河的抖着她洪亮的声音,道:“早走了!你放心睡吧,娘没病,你也没病,咱俩都好好地!”
周太医本来是好好地,可是被老太太这洪钟一样的声音一震,耳朵就开始发鸣。
只是,心头记挂南安王一事,惴惴不安根本躺卧不住,只是被老太太震得头晕耳鸣,闭着眼睛定了片刻的神,终究起来,“儿子想起还有要事要做,母亲且先歇着吧!”
说着,就翻身下地。
他在宫中当值,既然是要事,老太太就是再担心儿子身体,也不能拦,瞧着周太医瘦弱的背影,沉沉一叹,“哎,他又瘦了几斤。”
周夫人……母亲是您有眼疾还是咱俩看的不是同一个人,他明明才又胖了两圈!
不过,在娘的心里,总是嫌儿女太瘦。
周太医一出府邸,便直奔南安王在京都的秘密住处。
冬日寒风凛冽,他的一顶小轿子被帘子遮挡的严严实实,坐在轿中,随着轿辇颠簸,周太医一颗心焦灼难耐,浑然不知,在他轿子后方不远处,一个身影,如同黑夜的鬼魅,不远不近,似有若无的跟着他。
一路急行,轿子终是在静安胡同一百二十八号院门前,稳稳停下,轿夫上前叩门,不过片刻,大门打开一扇,周太医的轿子径直被抬入里面。
远处,那鬼魅一般的黑影,在他进去足有一刻钟之后,如鹰的目光四下打量一番,将这宅院四周一寸一寸观察个遍,转身离开,却是浑然不觉,在他背后,同样跟着一个人,目光如芒,他前脚一走,那人跟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静安胡同一百二十八号院,已经歇下的南安王面色凝重踏入书房,他身后,跟着眉目如画的萧睿,虽然是深夜,那柄十二骨折扇依旧握在手中,一下一下扇着,好像是嫌寒风吹得不够猛烈一般。
随着南安王和萧睿各自落座,不及南安王发问,周太医便急急道:“今儿夜里,陛下派内侍总管亲自携了太医院陆太医到臣府邸给臣母亲瞧病。”
“臣今夜和王爷见面,在陛下面前告假的托词,是家母重病,需要侍疾。”
“可家母,身体康健!”
随着周太医几个大喘气,将话终于完完整整说完,南安王脸色骤然一变,阴鸷的眼睛闪着刻毒的光,与他清俊的面容异常的格格不入。
“你是说,皇上察觉了?”
周太医缓缓摇头,“臣不敢笃定,只是,今日之事,未免也太过巧合!王爷所谋之事,事关重大,经不起分毫闪失和侥幸,臣不敢耽搁,故而他们前脚一走,臣立刻就来回禀王爷!”
周太医此语一出,南安王眸底骤然显出怒意。
不及南安王说话,萧睿顿时手中折扇一收,啪的搁置在一旁桌上,“愚蠢!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还能直接来这里!”
周太医被他的话说蒙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来这里,来哪里?
眼见周太医一脸懵懂,萧睿阴着脸道:“你就不怕身后有人尾随?倘若原本皇上只是试探怀疑,眼下,我和父王入京一事,也被你暴露了!”
周太医登时面色大骇,“尾随?不会吧?我一路都小心翼翼的,更何况,府邸四周,王爷层层布防,若是有人尾随,此刻,也该被王爷的人捉拿回来了啊!”
话虽如此,却是随着话音儿响起,自己都心虚的不行。
倘若皇上已经有所察觉,派内侍总管前到他的府邸刺探是假,要尾随他怕才是真正目的。
毕竟我朝天子一贯疑心极重却又不失手段。
如此……周太医的脸色就一白再白,颤着嘴皮,瞳孔微微涣散,满目慌张畏惧匆匆看过萧睿一眼,朝南安王看过去,“王爷,该如何是好?”
重重吞下一口口水,惊恐之下,颤抖不能自己。
南安王虽是脸色难看,却倒是沉得住气,眼见周太医这副样子,顿时心生不满,冷冷睃了周太医一眼,朝萧睿看过去,“睿儿觉得该当如何?”
萧睿重新捡起他的折扇,啪的抖开,方才的震骇已经彻底消散,此刻满面都是悠然自得,缓缓扇着折扇,道:“提前行动。”
气定神闲,仿若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
“虽然我们并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真的有所察觉,可一切都要安照最坏的打算来进行!就当陛下已经察觉,那么,陛下必然会立刻做出妥善布防,我们越是提早行动,那陛下可布防安排的时间就越是急促。”
“而我们,早就做好全然准备,以万全对慌乱,我们自然稳胜!”
“故而儿臣觉得,眼下,唯有提前行动!”回答了南安王的话,萧睿鄙夷而不屑的看向周太医,撇撇嘴,道:“周太医未免也太扛不住事,我们的实力如何,周太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