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
吉祥语落,顾玉青身侧,如意一张脸青的如铁,低垂的双手捏成拳头,转眸看向顾玉青,只要顾玉青一声令下,她不顾生死,即刻就朝碧翠阁杀去。
胆敢负心她家小姐,管你什么殿下殿上,统统让你入土不安!
相较如意的愤怒,和吉祥哭的眼睛红肿,顾玉青这个当事人,反倒是镇定的不像话。
目光在吉祥红红的眼皮上凝了一瞬,吸一口气,顾玉青道:“你亲眼见他在碧翠阁?还是何人告诉你他在那里的?”
吉祥抹了眼泪,恨恨说道:“奴婢按着小姐吩咐,到四殿下府邸,管家告诉奴婢,四殿下已经数日没有回来了。奴婢当时多了个心,就问管家,四殿下数日不见,难道陛下就不着急?”
“管家只说,四殿下临行前特意吩咐,倘若宫里来人,只说他刚刚出去打猎了,一时半刻回不来,估计要在庄子上住几日。”
他一贯贪玩,皇上自然不疑心,再说,眼下年关及至,凯旋大军又在归途,这些天皇上想必忙的脚不离地,未必就有功夫管他究竟在做什么。
顾玉青心头微动,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吉祥。
吉祥继续道:“管家既是如是说,奴婢只得告辞,从四殿下府邸出来,却是刚刚一踏过门槛,就有个小叫花一头冲过来,拦腰一撞奴婢,奴婢腰间小姐赏给奴婢的那方玉佩就被他摸了去,奴婢立刻去追。”
“那小叫花的脚力倒是快,怕是日日被人追着跑,练出来的,从四殿下门前奴婢一路追到花巷,眼睁睁看着他一头扎进碧翠阁的后院,奴婢无法,只得翻墙进去。”
“因着正是碧翠阁开门迎客的时间,后院倒是并无多少人,奴婢翻进院子,却是四下一扫,并无见到那小叫花,反倒是听到碧翠阁两个浆洗婆子嘀咕说,说四殿下在碧翠阁一住就是几日,也不知等赤南侯回来了会不会揭他三层皮!”
“听了这话,奴婢哪还有心思再寻那小叫花,当即转出碧翠阁的后院,简单易容,扮作清客,佯做寻花卧柳之态,上了碧翠阁二楼。”
“奴婢刚刚上楼,就见四殿下从一个名唤墨菊轩的包间走出来,踉踉跄跄醉的不省人事!”
事已至此,何须再验证。
“小姐,怎么办?”吉祥眼泪哗哗落,哭的上气不接下去。
这件事,她本该是愤怒交加,如如意一般,恨不能立刻将萧煜挫骨扬灰,可不知为何,在看到萧煜的那一瞬,她的心忽的像是让人扯开一个口子,有人在那口子里,不断地灌辣椒水。
除了疼,还是疼,疼的她只想流泪。
她又不喜欢萧煜,更从未想过等顾玉青嫁过去她要做通房或者什么,不知怎么,竟是难过成这个样子!
悲伤来的猝不及防,却是铺天盖地。
吉祥语落,如意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敢负了小姐的人,自然是要千刀万剐!只不过……”
恨恨的语音落下,如意蹙眉,瞥了还在哭的吉祥一眼,转眸看向顾玉青,“小姐,奴婢觉得这事,实在蹊跷。”
顾玉青点头,“不是你觉得蹊跷,是这事,本就蹊跷,那叫花子也好,碧翠阁后院的浆洗婆子也罢,分明是被人安排的。”
如意吧嗒吧嗒落下的眼泪忽的一止,撑起发肿的眼皮,满目不解,朝顾玉青看过去。
顾玉青挪脚在屋中圆桌前的方凳上坐下,手指捏着桌上一盏斟了半杯的青花瓷茶盏,道:“凭你的功夫,一个小叫花,你竟是从萧煜的府邸直直追到了碧翠阁的后院,你不觉奇怪?这是要跑的有多快,才能不被你追上!”
要知道,吉祥最最擅长的,便是轻功。
“更何况,你也说了,你一出萧煜的府邸,就被他拦腰一撞。萧煜是皇子,他的府邸前,莫说一个叫花上前行窃,只怕方圆五里都不可能有叫花出没,若是有,早被门口的守门小厮赶走了,怎么会容得他放肆!”
“就算有漏网之鱼,你出事,他府中小厮难道就能坐视不理?”
顾玉青声音平静,一条一条说给吉祥。
吉祥哭音渐止,认真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叫花拿了奴婢的玉佩,一路根本不是慌乱之下的东碰西撞,而是直奔碧翠阁……”随着说话,吉祥终是面上透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恍然,“那叫花,是有意要引了奴婢去碧翠阁的!还有那两个婆子,也是故意说那些话给奴婢听的!”
明明想通了,吉祥转瞬又是一脸更加浓重的迷茫,“可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引了吉祥去碧翠阁,目的该是想要通过吉祥,让她知道,萧煜此刻正在碧翠阁眠花宿柳。
萧煜……
顾玉青心下摇头,她几乎百分百笃定,萧煜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若要眠花宿柳早就眠花宿柳了,何必非要等到与她有了婚约。
难道是他被人绑架在那里?
可这满京都的,谁敢绑架他!
猛地,顾玉青脑中想起今日在八珍阁遇上的顾玉禾,不由浑身一个激灵,面色倏忽铁青,蹭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去,拿我的衣裳,去碧翠阁!”
顾玉禾恨她怕是恨到骨子里,拿萧煜下手,来对付她,这完全是顾玉禾的风格……
越想,顾玉青越是心惊。
萧煜有多大的本事,顾玉青并不十分清楚,却是知道,他绝对非同小可,可就是因为知道,顾玉青才越发的害怕。
倘若萧煜当真是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