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玄甲军开到了青炎山下。
云初一行人,与等在附近的云颂汇合,上了青炎山。
这一个多月里,云颂虽然和楚沄的暗卫们在山下按兵不动,却也没闲着。
他凭借年少时和父亲云周出入青炎山的记忆,硬是找到了直通青炎峰的小径。
尽管云初有青女的帮助,可以轻而易举找到路。
但是,如果由云颂为大军带路,明显更加稳妥,不至于让云初风头太露。
云颂见到楚沄后,虽然没有太多交谈,却已不似以往那般毫不待见。
毕竟这一个月来,楚沄的种种表现,暗卫都已经据实禀报给云颂知道。
先是不顾危险,救女儿于太极宫中。
又在先帝驾崩后,甘愿为了女儿,远离朝堂纷争。
不得不说,云颂对于楚沄这个女婿,尽管还有诸多挑剔,却怎么也说不出“不允”二字。
大军在黄昏时分,终于到达青炎峰顶。
云颂站在荒无人烟的村落废墟里,环视四周,脸上露出伤感之色。
“当年你祖父,猜出青炎族出事后,曾扮作樵夫上山来看过。尸体被人处理得干干净净,除了房子和田地以外,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要不是你祖父笃定青炎族隐居在此,又在之前救回你重伤的母亲,恐怕还会以为,青炎族是举族迁去了别处……”
说到这,他语带哽咽:“你母亲,在临死前,最想回来的地方,便是这里。然而仇人在暗,她不敢回故土再看一眼。就连尸身,也不敢留下,嘱咐我务必葬入万丈悬崖之下……”
云初闻言,被父亲的情绪感染,想到梦中所见到的外祖母,心里也觉得闷闷的。
她举目四望,整个村落在连绵的阴雨下,更显凄凉。
那些石砌的屋舍,全都长满青苔,隐在浓郁的水雾中,影影幢幢,看着令人生怖。
因为青老的关系,青炎族人对云初而言,亦正亦邪,正邪的界限模糊不清。
作为国巫,他们曾经受世人敬仰。
而他们的秘术,却又能以人魂作咒。
如果像青女这样的国巫,才是青炎族的正统。
那么像青老这种,精通邪咒之辈又因何而生?
正思索间,云颂的声音娓娓道来,打断了云初的沉思。
他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头,说道:“帝陵应该就建在那座无名山里。那座山四面邻崖,无路可上。这些日子我翻阅你祖父留下的手稿,隐约提到这村子里,应该有机关可到达青炎峰北侧,邻崖一面的半山。那里或有吊桥,可至对面。”
云初早在到达山峰时,已将青女唤出。
云颂话音刚落,云初便看见青女走到了村落西侧,背靠山壁的一处石砌房屋前。
那间房是整个山头上,外观最完整的房子之一。
就在青女刚刚走进去以后,阿晚的身影也随之飘到了门口。
离荧惑守心还有四天时间,阿晚的魂体随着日子临近,越来越稀薄。
而他的人,也越来越沉默。
大部分时候,阿晚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某处,神色间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洒脱。
云初禀了云颂,和楚沄一起,跟在阿晚的身后,走到房子面前。
阿晚指着黑漆漆的房里:“城里中毒之人,上山以后就是被骗进了这间屋子。再出来时,每人头皮上被刻下了图腾。这里有机关,而我进不去。”
云初迈开步子正要进去,却被楚沄拉住手,护在身后,先她一步走了进去。
“到了这里,万事都要小心,需要干什么,你告诉我,只许跟在我后头。”楚沄戒备地走在前面,侧头对她慎重交代。
云初轻拍他的手:“有青女在前面带路,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楚沄没有说话,却将她护的更紧。
房子里,四壁空空。
地面的土地被夯实,非常干燥平整,且没有一点杂草。
看着倒不似别处那样,像被荒废了十多年的样子。
他们进去时,青女不在屋内,不知去了何处。
云初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才见青女从背靠山壁的屋后穿墙而出。
青女不发一言在屋里寻找一会儿,最终在东侧的屋角停下脚步。
“这块松动的石砖,是机关。”青女指着墙壁上的一处石砖,淡淡说道。
云初捏了捏楚沄的掌心,走到青女所在的位置。
指着那处石砖,对楚沄点头。
楚沄用脚一踢,只听见“咔嚓”一声,石壁缓缓朝两侧开启。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石壁的缝隙中,扑面而来。
楚沄忙将云初的头按在怀中,唤了暗卫来,掩住口鼻等待。
等到血腥味稍稍散去,众人这才点燃火把,走了进去。
与其说走进去的地方是密室,倒不如说是山腹。
入口处就有个极宽的阶梯,盘旋向下。
从石阶下面呼啸而来的山风,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睁不开眼。
云初、楚沄和暗卫们,沿着阶梯向下,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平地。
在青女的引领下,云初找到油灯的机关,用火把点燃。
蜿蜒的火蛇顺着石壁向四处蔓延,将整个密室的空间寸寸点亮。
直到这时,云初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比般若寺墓穴还要大一倍的,布局与其极为相似的地下广场!
她还没来得及细细端详,青女的声音便从上空传来。
云初抬头看去,只见青女悬浮在广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