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凝神想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周明煦想必之前因为射覆的关系,和赵飞白搭上了线。
周氏想要在寿宴上快刀斩乱麻把她办了,结果打雁的却被雁啄瞎了眼,如今周明煦花名在外,顾婉容的名声,也因为之前他们刻意散布的传言,反而受到牵累。
赵飞白心里有鬼,周明煦的性子,更是不敢和太子抢女人,哪怕是传言呢!
为今之计,只能再以他们两人自己的名义捐一笔,把功德这事坐实了,谣言便不攻自破。
更或者,顾婉容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事揭出来,再明里暗里的,说有人在外头捕风捉影,散布谣言,把这个锅再扣回到她的头上,也算是补了这个局。
云初淡淡一笑,“一万两银子,抵上开国伯府日常两年的花销了,就这么扔出去,连个响声都没听到,周雅静自然是不乐意的,府里送过去的那两个侍妾,恐怕日子不会好过。”
梅娘愣了一下,面上有些疑惑,娘子怎会知道开国伯府一年花销是多少,却仍是点头说道:“娘子说的极是,听说那两个人一送进府里,就被关进了偏院,周雅静日日跑去骂,却也没有动手。”
云初自觉失言,话赶话地接下去:“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李大管事把人大张旗鼓的送过去,转眼就被虐待、或者死了,若是传出去,周明煦不仅面子没了,里子也没了。”
说到此,她眉梢一挑,“你说,那两个人是关在一处的?”
梅娘被她这么一问,有些意外,凝神想了想,迟疑道:“听闻伯府的太夫人专门去院子里,亲自单独审了两个人,好像……那个娟儿审的时间更长一些,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两人都关在一处,世子从头到尾没有去看过一眼。”
“周明煦那边,还请梅娘派人盯仔细了,同什么人来往的,都一一向我回禀。”云初认真吩咐道。
梅娘暗暗记在心里,垂首称是。
云初沉思一会儿,迟疑地问道:“前日父亲曾带我去过儒雅斋,不知梅娘和儒雅斋之间……可有联系?”
梅娘听她这么问,心领神会,爽快一笑,“不瞒娘子,儒雅斋的掌柜齐远山和奴家外子是兄弟。”
云初了然地点点头,想了想,斟酌着问道:“父亲……可曾在永福坊那几家……安插过钉子?”
说到这个,梅娘神色有些黯然,“长公主府、承恩公府、渝国公府、平乐侯府都是一等一的勋贵之家,个个跟铁桶一般,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只能塞进去一两个极外围的粗使进去,而且……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轻易是不敢联系的。”
“吏部侍郎李元洲,李府呢?”云初又问。
梅娘摇摇头,“李侍郎为人谨慎低调,不曾安插过,不过……若是想送人进去,也并非不可能。”
“苏驸马和李元洲这两个人,还请梅娘在尽可能隐蔽的情况下,盯上一盯,万勿打草惊蛇。”云初慎重交代道。
这件事太过出乎梅娘的意料,她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这两位……皆是平日里十分低调的人,不知……与娘子有何过节?”
云初沉吟一下,梅娘这么问,也有她的道理。
在外面做事,若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机械按照指令去办,恐怕办起事来事倍功半不说,更有可能还会把事情办岔。
是以,她简明扼要地解释:“苏锦泽这事儿不单纯,或许同这两人有些关联,无论是谁,都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还请多加小心才是。”
“苏公子是驸马的亲生儿子……怎么会……”梅娘有些不解。
“苏锦泽中的毒,并非一日之功,况且……虽说虎毒不食子,那是虎!人……可就难说了。”云初意味深长地说道。
长公主和苏驸马育有两子一女,上一世苏锦泽和长公主死了以后,公主府便改成了辅国大将军府,天家念及与长公主的手足之情,对驸马和剩下的一儿一女颇为优待……
梅娘见她如此慎重,面上也越发凝重。
云初又想起一桩事,“我如今住在般若寺,离京城也算有些路程,若是有事该怎么联系你?”
“奴今日来,带了信鸽过来,以后若有吩咐,娘子只需用暗语写在纸帛里,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即可。”
云初笑着点点头,执起茶盏,饮起茶来。
梅娘见状,知道此间事情已了,便借机告辞退下不提。
……
容姝带着人,从大门进来的时候,云初正在院子里跟着云影学打五禽戏。
只见她一袭利落的绛紫色窄袖男袍,头发束顶成髻,用根竹簪固定,加上身量比寻常同龄女子还高些,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
“你这架势扎的不错,比我家小妹那种歪歪扭扭的花架子好太多了!”容姝笑着赞道。
云初打的满头大汗,一见到她,心里十分欢喜,朝她笑着颔首。却是认认真真地收了势,接过角荷递来的帕子,擦擦脸,方才回答:“是三姐这暗卫送的好,教的好!小七怎敢辜负三姐一番好意?定当用心学才是。”
说着她又疑惑地问道:“三姐不是说昨日要来,怎么现在才来?”
容姝眉头微微蹙起,“还不是那个要命的祸害,昨天一听说这边水陆道场热闹,非求着我和三郎带他过来,就为这事儿,足足耽误了半天!”
云初有些懵,三姐虽然外表看上去冷冰冰,却是性情中人,再加上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