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晨一早,守夜的一名捕快在京兆尹衙门口的石阶上见到了一份匿名信,信上说曾经在一处宅子外面听到男童的哭声,还曾经看过一个身穿连帽斗篷的神秘男人在夜晚出现。
秦捕头看到这封匿名信之后,立即禀报了赵府尹。
因昨晚在陵园的时候,萧景泰就已经下令彻查整个平安坊,所以秦捕头在赵府尹的同意下,当即便带着手下去信上所说的那处宅子搜查。
没有想到的是那处宅子竟是嘉仪县主的产业,守门的婆子搬出嘉仪县主的大名警告秦捕头无效后,就立马去县主府报信。
秦捕头趁着那婆子去告状,里里外外将整个宅子搜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反倒将嘉仪县主这尊大佛给惹上了。
嘉仪县主将秦捕头等人扣在宅子里,要赵府尹亲自上门给她一个说法。
恰逢昨晚那具男童尸体的尸检情况出来,衙门要安排认尸工作,赵府尹去了停尸庄,只有叶敖东在。
对于出身低的叶敖东,嘉仪县主没有同为草根崛起,应该宽容以待的情谊,反而对他诸多刁难,让叶敖东烦不胜烦。好话赔礼人家不接受,最后无法,叶敖东只能将罪魁祸首的萧景泰推了出去。
叶敖东将大致情况跟萧景泰说了一遍之后,抱着双臂说道:“嘉仪县主那边的事情,景泰你自己想法办法解决,我先去上朝,将案情呈报给陛下!”
萧景泰的声音了有了一丝笑意,那是嘲讽的笑意:“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县主还能凌驾于律法之上?就凭她是珍贵妃的妹妹么?”
叶敖东嘴角一抽。
人家可不就是借着是珍贵妃的妹子,才这样趾高气扬狐假虎威么?
想起今晨嘉仪县主那幅颐指气使的模样,叶敖东的看着萧景泰的眼神变得清亮起来。
不知道刑部鬼见愁杠上天下第一蛮妇,会碰撞出怎么的火花来.......
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萧景泰当然看到了叶敖东幸灾乐祸的眼神,他冷哼一声,冷冽的目光从他脸上滑过。毫不犹豫的别过头,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个眼神让他自个儿体会。
萧景泰出了衙门,径直上了马车。吩咐冬阳即刻赶去平安坊。
此刻平安坊的一处宅子里,秦捕头等一众捕快被十几个身形粗壮魁梧的护院团团围在院子里,而回廊下铺着竹席的榻榻米上,一个身穿水红色右衽梅花纹交领襦裙,风姿绰约。端然跽坐其上的女子,凤眼圆睁、气势逼人的看着他们。
秦捕头面色尚还正常,其他捕快们在如此高度威严的瞪视下,早已经是面色苍白,两股战战。
听说这位主儿龇牙必报且不按常理出牌,这次他们怎么那么倒霉,随便闯进一栋不起眼的宅子,就是嘉仪县主的产业?
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背啊.......
众人在心里哀嚎,看着那双凌厉的眸子。头越发低垂下来。
双方僵持间,有一婆子上前禀报:“县主,萧侍郎来了!”
“哦?来了?”嘉仪县主如寒冰般的面容瞬间消融,换上一副柔媚入骨的笑脸,摆手对婆子道:“请萧侍郎进来!”
萧景泰从院门口迈长腿款款走进来。
嘉仪县主挑眉看过去。
他很高,那身穿在其他官员身上显得宽松臃肿的朝服却将他的身形勾勒得越发的笔挺、匀称、得体。
他的长相无疑是清隽的,像极了他的父亲。
嘉仪县主听姐姐珍贵妃说起过萧越,她说萧越年轻时候曾经有过让天下女子为之倾心的绝美容貌,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萧越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娶了当年并不算绝色的清河崔氏女。
只可惜那女子福薄。承受不起这样的福气,生下萧景泰之后,就撒手人寰了,白白便宜了安庆伯府的荆氏。
嘉仪的目光在对上萧景泰看过来的那双眼睛时。心头猛的一滞。
那是一双非常修长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冷晨光的熏染,还是他肌肤白皙的缘故,那双瞳仁明明漆黑如墨,却又让人觉得冷厉如冰,明晃晃的白光。刺得人肉眼生疼。
她下意识敛眸,收回视线。
“听说嘉仪县主对本官的办案有所误会......”萧景泰站在廊下,开门见山道。
“没有误会!”嘉仪县主微笑着,语调却是半点儿不让步,问道:“私闯民宅扰乱秩序,这就是萧侍郎的办案手法?”
“显然县主还是误会了,秦捕头此番带人过来查访应该是出示了衙门盖章的搜查令的。本朝有规定,但凡遇到重大刑事案件,百姓皆有义务全力支持和配合衙门的调查工作。”萧景泰唇角的笑意清浅,话锋一转,挑眉望着嘉仪县主道:“莫非县主认为自己不是这大周的百姓之一,莫非县主认为自己当真可以凌驾在律法之上?”
他说完,轻笑一声,也不等嘉仪县主先回答,便直接了当的说道:“那本官就告诉县主,你......想错了!”
“你......”嘉仪县主显然被萧景泰毫不留情面的几句话激怒了。
她手猛的一拍几面,噌的一声,从榻榻米上站起身来,面色潮红怒目瞪着萧景泰道:“萧侍郎你以为自己是谁?竟敢如此污蔑本县主?”
“污蔑?”萧景泰露出轻松的笑意,继续说道:“本官刚刚只是劝告,作为刑部的官员,污蔑罪该怎么论处,本官比谁都清楚,自然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嘉仪县主气得咬牙。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