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醒了。
梦里看到的事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会是靖王呢?
原来天已经亮了。
我想要起身,却突然觉得身子沉了许多。当我转过头看见睡在身后的他时,我还是相当无语,从没见过谁这么耍赖的,昨晚给他铺好了床榻不睡,非要抢我的地铺,等我睡在床榻上了,又来跟我抢床榻了是么。
“早啊。”
我一翻身,他也醒了,神色慵懒地与我说了声早。
“你为什么会跑到床上来睡。”我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没什么为什么啊。”他往地铺上看了看,昨晚睡到一半的地铺还仍在那里。接着他就开始装糊涂,“本王昨晚怎么会睡在地上呢?”
我坐起来,索性一直以来我对他都保留了应有的戒心,昨夜和衣而睡,现在才不至于太狼狈。他见我板起脸来严肃的样子,也随之坐了起来,宿醉带来的偏头痛很严重,看起来精神就不大好,他说,“本王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半夜被冻醒了,就到塌上来睡了啊。”
“是吗?”看来是打定主意装忘记了。
“头好疼啊,再睡一下。”他说着,伸手硬拽着我躺回到塌上。
“喂!”我挣扎着要脱离魔爪。
“不是利用。”他的声音很低沉,低沉道在我反应如此大的时候险些听不到了,而这四个字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让我停了下来。“不是利用……只是,希望你在这件事里的影响,减到最低而已。”
这一次,我听清楚了。他是说……
所以他昨晚听到我那些话了?
也对,如果真的醉得睡着了,怎么会大半夜又爬到床榻上来睡觉呢。况且我躺在塌上之后,也是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半天才渐渐睡着的,要等到我睡着之后回到塌上,那么我说的那些话他自然会听到了。
“你,昨晚听到了,是么。”我觉得自己问的这一句实在没什么底气。
“还早,再睡一下吧,晌午我们出去走走。”他好像困得特别厉害,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闭着,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
锡岚位于大历的南面,是如今四分天下当中最南边的一国。
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我之前在锡岚生活过两年,却也没什么机会离开村子,出来走一走看一看,与村落相比,这锡岚的都城着实热闹繁华得不是一轻半点。
此地保留了几百年来的风土人情,民风淳朴,与锡岚国君一般,友好善客。他们不善军事,战力储备也是四国之间最少的,依仗着地里环境的优势,却是其他三国都在拉拢合作的。
我径自走到小摊子前,看着一妇人摆摊卖的手工小老虎。
“夫人,给小公子买一个吧,小孩子都喜欢这些。”那妇人竟以为我是在挑选给孩子的东西,凑上前来极力劝说。
“不是……”我看到这布老虎,只是想起了在村子里生活的时候,有个孩子叫小虎,他也有一只差不多的……发觉靖王等人跟了过来,我不想他再误会什么,索性与妇人直接说了清楚。“我没有孩子,我只是见过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样的。”
妇人抬起头看了看靖王,好像明白了什么。“夫人还年轻,这孩子早晚都会有的,定会是个像夫人一样漂亮的孩子。”
“承蒙大嫂吉言,那就挑一个吧。”他抢在我前面,肆无忌惮地说。
我侧过头看着他,“我说了,我没有孩子,要挑还是你挑吧,反正你肯定会有孩子的。”
和我没关系罢了。
“那就这个吧。”靖王在摊子上挑了一个最大的,好像枕头那么大似的,抱在怀里,“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看的。”
我懒得与他再争执什么,反正最后都没有结果,起身便走了。
村子早就没了,那个抱着布老虎的小虎永远都停在了那时候而已。
靖王故意抱着一只布老虎招摇过市,毫不在乎路过的人是用如何异样的眼光看他的,那不时侧目的旁人,连我都觉得面上挂不住了。我几次回过头看了看他,最后清了清嗓子,“你能不能把这破老虎放下去。”
“怎么了?你不是觉得他很好看才多看了两眼的吗?”他说着,愈发得寸进尺,把布老虎把玩在手上,“看,皱着眉头,像不像你。”
一番话,逗笑了身后跟着的姜河等人。
我白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甩掉他们,太丢入了。
走了一上午,脚腕酸疼的厉害。我看着沿途花花绿绿的摊子入迷,他突然拉住我,使我不得不转过身来,“又怎么了?”
他指指旁边的一处酒楼。
是这里?
随后一行人步入酒楼之中,小二热络地招呼着我们上楼,开了一间别致的包间让我们落座,才将其他人招呼到一旁去。
靖王放下了手里的布老虎,“这个老虎,有什么故事吗?”
我刚接过小二奉上的茶水,愣了一下,“没有。”
“那你为什么看都不敢看一眼呢,在摊子上的时候,明明很喜欢的。”他早就看出我当时的心思了,却故意耍赖买下,一路招摇带了回来。
“心虚而已。”我把茶水倒在杯中,“那个孩子,我没能救他。”
仇宁人屠村的那一晚,整个村子都消失了,我忘不了那一晚上发生过什么。
“我打小与书卷相伴,没见过那些稀罕的玩意,后来失去了记忆,流落在村子里。小虎的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