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个女人,在臭水沟边哭得像条狗一样,值得吗?”
值得吗?这三个字仿佛尖刺一般地扎在了壮汉的心伤上,他不停在嘶吼,挣扎,就像一条上到了岸上,没有办法呼吸的鱼,用尽了全力在跳弹,在肋动,可上半身却依然还是没有办法动弹一下,他试着用手去掰,去掐对方的脚,可对方身上却有一道魔法光膜,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这混蛋,放开我。”壮汉眼中露出凶光:“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杀了你。”
贝塔的目光依然还是很冷漠的模样:“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奥古斯丁吧。你对我倒是敢喊打喊杀,中午面对那个贵族青年的时候,倒只是任别人揍,别说反击,连句重话都不敢说,是因为吃准了我不会杀你,而那个人可能会杀你,对吗?”
这壮汉身体一颤,顿时不再挣扎,只是他此时的眼中充满的羞愤。
贝塔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把对方心底最后的遮羞布都给切开。
此时奥古斯丁只感觉到自己仿佛赤身被放置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周围那些昏暗的窗户后,站着无数黑漆漆的人影,正在嘲笑着他,这种感觉,让他羞愤欲死。
“他可是贵族,和你一样是贵族。”奥古斯丁一半的脸,在雨水中浸着,浑浊的,带着土腥味的泥水从一个鼻孔中灌了进来,他一边咆哮着,一边从嘴里喷出那些泥浆,就像是将自己的怒火和愤懑喷出来了一般:“我只是一个平民,连银币都没有几枚的铁匠,我怎么和他斗,怎么和你们这些贵族斗?”
充满着无助的语言,充满不甘的咆哮,在雨夜中传传荡,很多人都听到了,大部分的人都是沉默无语,因为他们奥古斯丁一样,都只是底层人员,没有上进的途径,更没有必变自己后代命运的方法,他们只能一代一代地在原地踏步,甚至有可能后代还会比自己过得更惨。
而少部分的人,却是冷笑一声。这些人,不是特权阶级,便是有法子有能力,或者有人脉的特殊分子,他们对奥古斯丁的话,觉得不以为然,甚至还觉得这人有些可笑。
平民而已,没有杀你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想和贵族斗?
贝塔笑了笑,松开脚,对着这男人说道:“站起来!”
奥古斯丁捂着自己的腮帮子,站了起来,眼前这个贵族青年力气大地惊人,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被踩着的那半张脸,已经烂掉了,现在一点故常也没有,木木的。
“你又想怎么羞辱我?”
“一个女人而已,不值得你这样。”
奥古斯丁愤怒地喊道:“你懂什么,我是真正爱着玛丽莲的,你们这种把感情当成儿戏的贵族,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平民的忠贞爱情。”
“忠贞这词,不应该只是单方面的吧。”贝塔笑了:“如果那个女人和你一样重视感情,那你被人抢走了老婆,寻死觅活我的,我能理解。但那个女人明显不把你放在心里,你这番作派,只会让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出错。”
奥古斯丁的目光中,充满着无言的委郁:“如果你是我,你又能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把自己变得强大。”贝塔语气淡漠地说道:“然后再把自己的女人抢回来,就这么简单。”
“那是你们有变强的方法,但我只是一名铁匠,什么都没有。”奥古斯丁嘲弄地说道:“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置,或许你连我都还不如。”
“或许是这样。”贝塔颇是赞同地说道:“我或者混得会比你更差,但我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像你一样颓废。像条丢了地盘的野狗一样干嚎。”
奥古斯丁哼了一声,不想再理贝塔,但他此时却发觉,和眼前这个贵族这么一闹,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被人背叛的痛楚依然刺痛得他想发狂,可他却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再让自己像之前那般失态。
“说来说去,还是力量的问题。”奥古斯丁使劲摇摇头,甩掉自己脸上的雨水,也甩掉他的眼泪:“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即有权,也有力量,那么别说抢回玛丽莲,那个家伙甚至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不错。力量很重要,这是人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底气。”贝塔淡淡一笑:“我可以赐于你力量,你敢接受吗?”
奥古斯丁狐颖地看着对方:“贵族阁下,你在戏弄我?”
“你可以不信,我无所谓。但如果你想抢回自己的老婆,就跟我来。”
贝塔说完话后,转身就走。
奥古斯丁看着这个年青英俊的贵族,举着白色的雨伞,优雅地进入到一间旅馆中。
他站在原地,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感觉到自己身体表层因为雨水冲刷的关系,很冷很冷,但他清楚,自己的内心中,却有一股炽烈的火焰在燃烧着。起先这只是簇小火苗,但现在,却已燃烧成了一团明亮的火焰,就像是午时的太阳一般光彩夺目。
过了半会后,奥古斯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迈进到旅馆中。
这间旅馆是全城最好的旅馆,若是平时,奥古斯丁绝对不敢靠近这里,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这资格。可现在不同,他走进到这间旅馆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相反,那些侍者还向他点头致意,眼中甚至还带着羡慕和嫉妒的神色。
即使他现在一贫如洗,即使他现在落魄如草,即使他现在全身都是泥浆,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赶他走,反而还得装出一幅笑脸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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