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强是皇帝最亲密的幕僚,他的脾气也最直,便行礼问道:“陛下,这是何意啊?”
“诸位爱卿坐下吧!”
景和帝有气无力的道,“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让赵寿说给你们听……你们可以先喝口茶。”
众人依言坐下。
大康建国之后,寻常乾清宫议事的时候,都是一人一张椅子,然后旁边一个小桌子,桌子上通常都有茶水放着。
到了正式的朝议的时候,那就不能坐下了,只能站着。
不过平日里的优惠措施,倒是让那些老臣们很高兴,因为年龄大了腿脚不方便,坐着比站着好。
整个乾清宫大殿里面就是他们几个人,赵寿的声音却很是洪亮。
“诸位大人,请你们听了一定要镇定。”赵寿一开始就来了猛的,“三天之前,寿王铭安殿下薨了,紧接着仁王铭宇殿下,也薨了。”
“噗……”
正在喝茶的老丞相曹仪,当即就喷了。
他瞠目结舌的望了望赵寿,又看了看四周同僚,发现他们也是一脸惊骇莫名。
“不是,赵公公,你再说一遍?”曹仪颤抖着声音,“是不是我听错了?”
“曹相,不是您听错了,咱家也没有说错。”赵寿也跟死了老娘一样,沉痛的道:“两位皇子殿下,都薨了!!”
“哐当~~”
冯玉强倏的一下站起来,本来想要撑着桌子,没想到手不断发抖之下,一不小心把桌子都给掀翻了。
但他根本没顾得上这些,也是颤抖着道:“这……皇上……皇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
包括苗炎在內,大家全都被吓得傻了。
这是要天塌下来了吗?
皇上就只有两个皇子了,孙辈也全都是公主、郡主,没有一个男丁呐!
现在两个皇子全都死了,这,这江山还能稳吗?
怎么忽然之间就会出这样的事情啊!?
景和帝没有说话,不过听到他这么问起,心头又是一疼,捂住了脸庞,强行不要让泪水流下来。
赵寿见状也不敢迟疑,赶紧说道:“冯大人,你们听咱家说,事情是这样的……”
他快速又详细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一群重臣们连呼吸都几乎忘记了,连苗炎的嘴巴都张大得合不拢嘴,更别说其他几位了。
赵寿说完,乾清宫一片寂静。
大家再看向景和帝的眼神,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难怪皇帝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了。
难怪皇帝是那么的怪异了。
几个皇子之间的关系和纠葛,已经超乎了正常人的想象。
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这简直是悲剧之中的悲剧!
任凭谁遇到这事儿,都绝对会疯掉啊!
曹仪当即就起身到正中跪下,“陛下!陛下遭遇此大难,老臣却不能分担痛苦之万一,实在是愧疚难当!但求我皇千万不要过度忧伤,伤了龙体!这个江山社稷,还有皇室的未来,都要靠您才行啊!!”
曹仪的这番举措,让旁边的一群重臣们连连称是。
于是他们也都跟在了曹仪身后跪下,说了同样安慰的一番话。
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安慰,皇帝心中任凭是再怎么的忧伤难过,此时也是略微有些振作。
“刚才太后跟朕说了,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但朕背负的是整个江山社稷,不能不坚强。”景和帝沙哑着嗓音,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怎么处理眼前的这番事情的后续……诸位爱卿,你们说该怎么办?”
一群人面面相窥。
无论最是果毅任事的冯玉强,还是行事铁面冷厉的苗炎,都一时半刻不敢说话。
老实说,他们现在都没有从震撼之中回醒过来。
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发生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你说寿王被仁王毒杀了,这是为什么?
这么小一个小皇子,怎么可能动摇得了仁王的地位?
明明过段时间仁王就会被重新赋予东宫太子的身份,从而继续成为储君的啊!
然后最悲催的是,寿王这边刚刚被毒杀,仁王又被一个他新娶进门的女人,在新婚之夜给用匕首给虐杀了!
这又是什么鬼?
原本这都是够诡异悲催的了,但这里面又牵涉进了一个更加骇人听闻的事实。
那便是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发疯了,而是在为父报仇。
其原因居然还能扯到十一年前的铭浩太子遇害一事上面。
而且那女人说得有板有眼,最关键人家拿出了铭浩太子的贴身之物做证明。
老实说,这样的反转,让在场的所有大臣们,都有一种“原来如此”的豁然开朗感觉。
因为当年的铭浩太子遇刺,其中的蹊跷实在是太多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没脑子的马匪,居然敢去冲击两千羽林军的阵营——这种傻事儿就算是西羌和回鹘的王牌军也干不出来!
你要说是抢劫,也实在是太自圆其说了。
但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这些残存的马匪最后都诡异的失踪了,任凭怎么翻天覆地的找寻都找不到。
所以最后只能是遗憾的不了了之。
如果大家伙儿把那个女人的证词这么一联系,再把养心殿里面张勤的推测加以结合,似乎真相已经触手可及。
可惜的是,朱平川消失了,李帆也已经失踪了。
这两个很有可能是关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