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还没死的男子都瞪圆了眼睛看着赖五,眼里是淬了毒的怨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在家里坐着,也能突然就没命,不管此人有什么理由,他们李家可不是吃素的,一旦得了自由,定叫此人拨皮拆骨方能解心头之恨。
围观的人也震撼于赖五的凶悍,一时对李家产生了同情之心,可听了灾民的叙述之后,顿时觉得复杂起来,看向李家的目光中就有一种报应的感觉。
“……三少爷就让人活活打死了我爹娘,又将我妹妹抢走,将我们那一片的人都赶走了,我们一共有十二家,被打死了五人,我们想着进城告状,却连城门口都进不了,又一次小子与堂哥混进去了,好容易到衙门里敲登闻鼓,可衙门里的大人不但不受理,还将李家的人请去,我们又被恶打,等我与堂哥逃出来,回到家,堂哥熬了两天就去了……”说着,那人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李家人,“我不无一日的诅咒,诅咒李家断子绝孙,家破人亡,死后入额鼻地狱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现在,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你们李家的报应!”
李家的女眷都被那人眼里的狠色吓住,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贫民的诉说还在继续,赖五的亲兵在赖五耳边低声道:“将军,李家的佃农和家丁过来了,我们的人还在路上。”
赖五冷哼一声,直接下令,“除了女眷和小孩,十二岁以上的李家人全给我砍了。”
李家的男子瞪圆了眼睛,被堵住的嘴“呜呜”的叫着,奋力的挣扎起来。
这不科学,不是该将他们送到衙门吗?然后他们会被放出来,再打击报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让他知道一下什么是权威。
那些人来不及说一句话,就一下子没了脑袋,脑袋上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可置信,好像不懂前一刻还在温柔乡里的他们为什么突然就成了亡魂……
赖五手底下的兵都是杀人杀惯了,不过是砍一个被绑住的人,手起刀落的事,因此李家的家丁一到,看到的就是一地的脑袋和被抓住跪在地上的女眷,一时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措起来。
李家的家丁一向跋扈,他们也打死过人,可都是一涌而上,每人踢上几脚那人就死了,第一次看到一地的脑袋和尸体,脑海中顿时空白。
更别说身后拿着木棍锄头的佃农,他们何时见过这种场景,一时间吓愣了。
赖五懒得与他们扯皮,只是扬声将他的身份及缘由说出来,然后说是官府在办事,让他们放下武器,主人家的罪过自然与他们无关。
佃农们想也不想就丢下了武器,家丁中也稀稀拉拉的有不少人丢下手中的东西,还有一些则犹豫的拿着刀剑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们经常跟着主人出去欺负人,被打死的人中多半是他们下手,虽然命令是主人下的,但动手的是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牵连。
这么一犹豫,赖五的调遣的军队也到了,瞬间就将李家给围了,这下子,他们想不投降也不可能了。
赖五干脆做事做到底,大手一挥,将人把李家给抄了。
李家的老太太登时晕了过去。
她恨赖五,但她好歹还有几个孙子和曾孙因为年龄没到还活着,只要事后翻身,总有报仇的机会,可这一抄家,抄出那些东西来,只怕李家一个人都保不住了。
李家跋扈了这么长时间,手上人命无数,怎么可能不留下把柄,赖五很快就在李家书房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几本账本,赖五翻开一看,顿时讥笑起来,“他们死的倒是一点也不怨。”
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赖五还在抄家,那边就有人跑到皇上跟前参赖五了。
听说李家被抄,有的人顿时心中一紧,有些慌乱起来。
而李家仅存的两个官员,一时间呼天抢地的要进宫告御状,只是很可惜,皇帝因为劳累过度,一时受寒生病了,一切事情压到明日再行处理。
而就是这一天的时间,赖五不仅将李家抄了个底朝天,还收集了不少李家的罪证,靠着这些,李家的人别说只死了十二岁以上的男子,就是全家再死上三次也不冤。
第二天一早,皇帝才在龙椅上坐下,就有御史出面参奏赖五任性妄为,伤民性命,灭人满门,请皇上严惩。
皇帝冷眼看着赖五,“平阳侯有何话可说。”
赖五自然喊冤,质问御史,“……你说我灭人满门,那这俩人又是谁?还在大狱里呆着的那几十号人难道不是李家人?刘大人惯会夸张浮谈,以前本将还不信,现在看来却是真的了。”
“你!”刘御史涨红了脸骂道:“平阳侯杀人是事实,李家诗书传家,并没犯什么事,你冲上前去就一通杀,将皇上置于何地,将我朝律令置于何地?你将李家十二岁以上的男丁皆缪杀,两位李大人还是因为在衙门工作才逃过一劫……此行为……”
赖五没等他说完就冷哼一声道:“李家诗书传家,这就是诗书传家的读书人家干出来的事,简直比畜生都不如!”说着,赖五将手中的罪证甩向刘御史,然后冷笑道:“刘大人告我伤民性命,我还要告刘大人包庇罪犯,收受贿赂呢,不然为何如此为李家辩解!”
刘御史捡起一张纸看,顿时瞳孔一缩,心中有些无措起来。
他是御史,御史就是察百官言行,地方官出名靠的是吏治,而御史出名靠的就是弹劾,弹劾的人越显赫,越有权,才能更出名,出名才能流芳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