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顾翰打电话的时候,我抱着四季在出租车上。
他接起电话,似乎很忙,电脑里传来繁乱的文件声,但即便如此,他声音温润,“吃过饭了吗?”
“见一面!”我开口,车子已经开往顾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开口,“好!”
车子停靠在顾氏楼下,四季哭完就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顾氏楼下诺大的休息区,前台有两位样貌出众的前台小姐。
我没上前去问了,以我对顾翰的了解,他自己会下来。
大概五分钟,他就下来了。
见四季睡着了,他蹙眉,伸手要接过,被我避开了,“找个地方聊,还是在这聊?”他的出现,已经让公司进进出出的人注意到了。
他蹙眉,“去我办公室,有休息室,让孩子躺床上好好休息。”
我点头,不愿意让他抱四季,跟着他直接坐总裁电梯上楼了。
四年不来,顾氏的公司几乎扩大了一倍,就连总裁办公室都改成了两层,豪华大气。
将四季放在床上,我坐到会客厅,他吩咐秘书给我倒茶,初次到来,难免会让我多看几眼,何况,此时我好像还被人肉。
“一会想吃点什么?”他似乎没有在意我过来找他是为了什么,只是开口问我想吃什么。
我抿唇,答非所问,“你想报复或者想要让我难堪,我都无条件接受,但顾翰,孩子是无辜的,我回京城,目的只有一个,只是想要四季有一个光明磊落的前途,她是孩子,什么都不懂,但你是大人,你应该清楚,即便心生恶念,也不该伤害无辜的人,尤其是孩子。”
他蹙眉,觉得我的话莫名其妙,不解道,“报复?让你难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耸肩,“我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你恨我,我接受,也愿意奉陪,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牵扯到她。”
他沉默许久,抬眸看我,“你觉得南湘湘闹自杀,召开记者会是我做的?”
“不是吗?”我身边的人不多,能怂恿南湘湘自毁前途来诬陷我的,我想不到,还有谁。
他突然冷笑,有些不屑,“沈姝,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真是可笑,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肮脏了?”
“算不上肮脏,你是商人,不缺钱财,人活了半生,无非就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而已,你的不甘心和怨气,我都受,你这么多年留着傅清音,无非就是想利用她把我从傅家赶出来,说实话,你没必要那么做,即便不留在傅家,我和傅慎言也可以在其他地方在一起,何况,傅清音只是傅慎言的姑姑,他敬重她,但人都有底线,一旦触及底线,你我都清楚他会怎么做。”
他冷笑,有些讽刺,一双犀利的黑眸落在我身上,“沈姝,你比四年前更加聪明了。”
我抿唇,不觉得他这话是在夸我。
他顿了顿,双腿交织,搭着二郎腿,随意舒适道,“我确实给傅清音过暗示,目的很简单,我不想你和傅慎言住在一起,因为我嫉妒,至于南湘湘的事,你把我想得太过于没有底线了。”
“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这么告诉你,另外,我很清楚四年对你的重要性,所以,我不会动她,我只会保护她,我不想你伤心难受,沈姝,我爱你,四年前是,现在也是,南湘湘的事,我会处理,只要你和傅慎言分开,相信我,你会越来越好,四季的人生路,我给她铺。”
我敛眉,并不觉得这话有多动听,淡漠开口,“不用……”
“拾简小姐,你来了!”门外传来声音。
打断了我的话。
拾简!
我微微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了一下,回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头金黄色的拾简已经站在门口了。
和初见时不同,此时的她,胖了些许,肚子微微鼓起,似乎怀孕了,一头金黄色长发被挽起,一双蓝色眼眸看着我,惊讶意外,和不知所措。
我起身,下意识开口,“拾简!”
她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一双眸子里噙了水雾,“你和阿翰,一直认识?”
她看向顾翰,声音有些嘶哑,“所以,你一直不让我进的那个房间是她的?那个你拼命要保护的女人是她?那个你在半夜惊醒久久不能回神叨念的女人是她?”
顾翰蹙眉,脸上生了不悦,“谁让你进来的?”语气里是不悦和厌恶。
拾简笑,但眼眸里溢着悲痛,“我滚?我滚了,你是不是就和她双宿双飞了?”
我抿唇,听到休息里传来动静,想来是声音太大,把四季吵醒了。
我起身,没打算解释,只是看着拾简道,“很抱歉,出现在这里,很不应该,我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有自己爱的人。”
说完,我转身进了休息室,四季醒了,小小的身子从床上趴下来,绒绒的头发有些乱。
见到我,她还没站稳身子就朝着我跑来,“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你和别人吵架了?”
我愣住,摇头,将她抱起,“没有,四季,和你没有关系,是大人们自己的事情。”
她似乎有些自责,将脑袋埋在我心口,声音闷闷的,“妈妈,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多麻烦?”
我摇头,有些心疼,又有些茫然了,我带四季回京城,是想给她一个可观的未来,可现在这样,我茫然了,是不是选错了?
出了休息室,拾简情绪并不好,看着我,目光里不再是四年前见到的那般美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