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整之所以不满,更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觉得这场战争短时间内看不见获胜的希望,尤其是李源在武功县被打退,回守扶风郡更是让他十分恼怒。
独孤家和窦家支持他这么长时间,要钱给钱,要粮食给粮食,甚至家奴和杰出的子弟全都给了他,结果还不能赢。
他很不爽!
他感觉李源就像一个无底洞,投入再多的东西也看不见获胜的希望。
他曾经无数次懊悔,当年应该和魏弘好好谈谈的,否则关中断不会像现在这样。
面对独孤整的问责,李源选择了忍气吞声,现在这种情况,他不低头也没办法。若是内部生乱,只怕到时候他的处境会更加的危险。
昭王二年六月十四,天下各处纷争不断。
南方双雄打得难解难分互有胜负,中原宇文述开始全面反击,他一面派遣重军防守孟津渡,一面不断往东边各郡派遣军队,双方小规模会战不断。北晋在中原的十万大军,依靠尉迟敬的指挥,进退有据,将许军拖在中原难以进攻。
关中战场成为了绞肉机,双方投入了将近四十万大军,日日大规模会战,各种阵型厮杀。
短短一个多月,双方损失了共二十几万士卒,堆尸成山,血流成河。
在这场硬碰硬的战争中,魏国一度取得胜利,甚至有一段时间杀到了扶风郡雍县。
在得知北晋布置在河内郡的五万人马企图渡河杀进河南郡之后,魏国再无担忧,将布置在东边各郡的大军先后调往西边征讨李源。
在这样的情况下,屡次获得胜利。
不过李源还是挺了过来,依靠自身实力,将魏军抵挡在郿县一带,甚至最后采纳了李安民的建议,拼死一搏!
“报!李源率军撤离雍县逃亡汧阳!”
郿县、魏军大营。
当大司马魏植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松口气,旋即哈哈大笑。帐内的将领们纷纷大笑不断。
魏植心定了,打了一个多月,魏国损失了将近二十多万兵马,终于杀退了李源。
“皇叔,下令全面进攻吧!”韩王魏弼一身甲胄,神采飞扬的督促道。
“大司马,下令吧,吾等全力以赴!”众将领顿时抱拳请战。
大将军宇文禅师却是蹙眉道:“大司马,汧阳地远,若是孤军深入,李源沿途布下伏兵,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魏弼皱眉道:“大将军,仗打到现在,我军损失上万士卒,李源也损失了上万士卒,就算他布有伏兵,那又能有多少,只要我军保持联系,必定能逐个击破!”
大司马颔首,言道:“韩王说的没错,此番我军损失惨重,但是李源也不好受,郿县一战,李源最起码死伤七万余人,他现在手中最多还有十万兵马,我们却有十五万,无忧!”
顿了顿,他又对着宇文禅师劝慰道:“不过大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可不防,这样吧,留下三万人马断后,其余大军随我追杀李源!”
“是!”
当天,大司马魏植整顿三军,率领十二万大军前往汧阳追杀李源,第三日与李源在汧阳爆发大战,双方力战三天三夜,李源不敌,再次北逃,奔向汧源。
据此,魏植认为李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因此扎营汧源城下,派人劝降。
这个时候,某些地方却有了异动。
仁寿宫以南十五里,躲藏了数日的李安民在林子中睁开了眼睛。
“二公子,得到确切消息,郿县目前的守军还有五千人,城中囤积了三十万石粮食,这应该是魏军全部的粮草。”长孙无极笑着道。
李安民嗤笑一声,“魏军这是觉得胜券在握,粮草重地,仅有五千人留守,哈哈哈哈。”
长孙无极道:“不奇怪,大将军以身作饵,魏军笃定我们已经没了还手之力,自大到如此地步,合该他们失败!”
“大哥那边可有消息?”
“陈仓那边刚刚来了消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攻雍县,截断魏军供给粮道。”
“好,今夜三更,同时行动!”
“是!”
魏植不会想到李源敢拼死一搏,以自己为诱饵,引诱魏军深入汧源,将两个儿子留在了大后方。
李济世率军五千躲藏在陈仓一带伺机而动,李安民率军五千躲藏在仁寿宫一带窥伺。
他们等待了数日,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当夜,李安民率领仅有的绝对精锐,三千重骑袭击郿县。
这座县城,李安民十分了解,因此没有花费多少功夫便将其拿下,烧毁了三十万石魏军粮草。
而在另一边,李济世也大战一夜,拿下雍县,彻底截断了魏军十二万大军粮道中转站。
郿县,李安民看着烧了一天一夜的三十万石粮草,心中十分可惜。其实他们现在粮草也不剩多少,若不是担心魏植十二万大军,他真想留下这些粮食。
“二公子,魏植得知郿县粮草被烧毁,一定会率军回援,我们该撤了。”长孙无极言道。
这次,他们赚得够多了。
一旁的张士亮开玩笑道:“我们的目的就是逼迫魏植撤军,现在魏国倾尽全国之力进攻,京兆郡防守空虚,何不直接率军攻打长安,逼迫魏弘老儿发圣旨让魏植退兵。”
李安民眯了眯眼,看着张士亮。
张士亮眨眨眼,小心翼翼道:“二公子,我说错话了。”
“不,你没有说错话。”李安民一巴掌重重拍在张士亮肩膀上,“你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