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问道:“韩先生,颖儿她,情况如何?”
??张士诚也一脸热切的看着那位韩先生,等待着他的回答。可是却只见那韩先生不住摇头,那颗轻微晃动的脑袋让二人的心尖儿也跟着不断颤动。
??张士诚终于忍不住出言问道:“韩老先生,有什么事情您尽管直言无讳,我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韩老先生闻言稍稍抬头,却依旧一言不发,还是微微摇头。
??朱重八几近崩溃,咬着牙齿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先生,你只需回答我,颖儿她,可还活着?”
??韩老先生又抬起头,依旧一脸沉重,但是却点了点头。
??朱重八见韩先生的表情,心头本来一沉,却又看到他点头的动作,转而大喜,转头扶着张士诚的肩膀大喊道:“颖儿她还活着,大哥,看见没有,颖儿她还活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朱重八也跟着张颖唤张士诚为大哥。张士诚也是满面惊喜,但还勉强能保持冷静,又疑惑道:“既然舍妹还活着,那老先生又为何如此一副沉重的模样?”
??韩先生闻言又是抬头望了一眼,沉重模样丝毫不变,又是摇了摇头,直摇的朱重八方才还欢喜的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韩先生?既然颖儿她都活下来了,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这样沉重。”朱重八问道。
??这位韩先生是朱重八从江北行省找来的最好的大夫,闻有妙手回春之能,无其不可治之症。
??韩先生终于开口,直言道:“两位将军……在下无能,虽挽回了屋里那位小姐的性命,但却没能将其救活。”
??朱重八眼前一黑,但却仍旧抱有一线希望,问道:“韩先生此言何意?”
??韩先生回答道:“是这样的。那位小心心口上中的那一剑虽未伤及心肺,但却使其周身血液堵塞。血液流通乃人体生存之本,一旦堵塞,便会昏迷不醒,即便性命尚存,却也与死人无虞,可称为活死人啊!”
??张士诚听此消息,哒哒往后急退两步,说道:“也就是说,小妹她今后会一直昏迷不醒?”
??韩先生痛苦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告饶道:“是老夫无能,不能挽救那位小姐。”
张士诚没有怪罪这位老先生,他知道韩先生已经尽力了,只是张颖的伤,实在太重。军旅多年,张士诚见过的刀剑伤数不胜数,当他见到被朱重八抱回军营的张颖的时候,一度绝望的认为自己就要失去唯一的妹妹。现在尽管昏迷不醒,甚至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但终究,还是活着的!
张士诚不敢奢求过多,派人好生送走了韩先生,便同朱重八一同小心翼翼的推开账帘,似乎生怕惊扰了现在已然感觉不到外界丝毫动静的张颖。
......
张颖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早已换上的一身素白色长裙衬着她现在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的渗人。朱重八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用两只手轻轻地握起张颖的右手,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女子精致的五官,眼中的心疼与悔恨简直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张士诚上前拍了拍朱重八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必太多伤心了,这不是还活着吗?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朱重八回头看了一眼张士诚,只看到一双眼睛中的痛苦丝毫不亚于自己。暗叹一声,回头看着张颖轻声说道:“哥哥,你是颖儿的哥哥,以后我也叫你哥哥,可以吗?”
张士诚神情微怔,随即默默点头道:“当然!颖儿若是听得到,想必也会很开心的吧。”
“哥哥,重八后悔了。”朱重八痛苦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张颖的一颦一笑,似乎还有在范阳卢府时她对自己说的“此生若非你不嫁,又当如何?”不断回响,“颖儿她,肯定会恨死我的吧。”
张士诚说道:“不会的。颖儿的心思,你我都很清楚,或许在她心中,我这个亲哥哥都没有她的重八哥哥重要,又怎么会恨你呢!”
朱重八紧闭的双眸上眉头紧锁,久久不肯舒展,“可是,我却始终在逃避她的心意,现在想想,还真像个混蛋啊!”
朱重八自嘲般笑了笑。
“是啊。敢让我的妹妹一直等着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混蛋!”
朱重八转头看了一眼张士诚,起身抽出身后的佩剑,双手交与张士诚,道:“哥哥,你杀了我吧。颖儿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况且我还辜负了她!”
张士诚看着一脸认真的朱重八,接过他递上的佩剑,仔细端详,笑道:“你这把佩剑,着实该换了!”
朱重八猛地抬头,不解的看着张士诚。
张士诚转身,从账内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柄青色宝剑,回转朱重八身前道:“这柄宝剑名为青龙剑,与颖儿那把蝰蛇剑本是一对。当初颖儿将它送与我时我便说过,若是今后她有了心仪之人,我便将此剑作为给我妹夫的见面礼。我现在打算把它送给你,如今颖儿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可还愿意收下此剑?”
朱重八直愣愣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士诚见状皱眉道:“怎么?你不愿意?”
朱重八恍然惊醒,双膝跪地,双手上托,认真道:“重八保证,从今以后,无论颖儿能否醒过来,我一定会用生命去呵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张士诚欣慰的将青龙剑递给了朱重八,眼神却越过他,看向床上的张颖,暗道:“妹妹啊,为兄也只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