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月光的海岸,潮汐不停的海水,像是一大片发动冲锋的士兵,呼喝着涌上岸边,又哗然退去,又像是温柔的舔舐,在这样的天色里面,伴随着登陆海山城的夜风,吹荡出礁石和飞鸟的故事。
李三思用手挡着灯光,强光刺眼,丝毫看不出这三辆轿车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如果他记得不错,严玉一伙人是乘坐一辆轿车离开的,除此之外,还想对自己下手的,就是唐烈原那一伙人,李三思初步计算了一下,一辆轿车的乘坐人数是五人,如果排除一些特殊情况,此刻这三辆轿车里面,来找自己麻烦的不下十个人。
李三思扶着陈琛旭,一动不动的站立在三辆车包围圈之中,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实际上,在大林寺的时候,每天那种繁重的训练和听着戒武没完没了的训话,支撑着他走过去的,也是想要重新回到海山城的梦想,也就是这个为了重新回到海山的梦想,他才会选择挑战九品高手榜的苛刻条件,才会和玄慈师祖战斗,他从来就不想打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要逼迫他为之战斗,梦想也好,守护所爱的人也好,但总是在这个外表看似和平的世界,内里却隐藏了无数的争斗。
国际的,国内的,社会的,明争暗斗打成了一团,是不是有人的地方,终究就充满了争斗。
自己不原意争斗,但是,并不是说,自己就怕了争斗。
李三思捏紧了拳头,骨节清脆的嘣响传来。
三辆轿车关闭了车灯,周围一下子子沉默了下来,这个海山城的岸边上,三辆停止的轿车,中间空地的李三思和全身瘫软的陈琛旭,静静地对峙着,像是夜空里面最幽暗的沉寂。
有些风压低了树梢,悄悄然划了过去,有些游鱼从海面倏忽过去,闪没在深处的海底。
正面的帕萨特上面,驾驶座的一人正坳着烟,食指轻轻的在方向盘上面有节奏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赫然就是方才唐烈原旁边那个被叫做老四的男子。
旁边副驾驶座一个平头男子凑了过来,“怎么样,四哥,要不要我们现在出去,废了这小子?”
被叫做四哥的人一双小单眼皮眼睛细长的盯着车外面的李三思,轻轻的咧嘴笑了下,有些烟灰撒落,车里透露着他慢条斯理的声音,“你知道。对于打架来说。什么最重要吗。?”
旁边的平头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最重要的,应该是强横的实力吧!?”
细眼睛男子摇了摇头,斜着眼睛看着旁边平头,“所以说你得不到唐哥的重用,让四哥教教你,不光是打架上面,对于和对手交锋,强横的实力故不可少,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先保持气势的上风,俗话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勇者,就是有气势的人能为胜!”
“那我们现在。?”平头转过头看看车外面的李三思,“我们这样子和他对峙着,难道就是削弱他的气势!?”
“不是削弱他的气势,这样子一个小角色,充其量就是逃跑一流。唐哥既然要我出动,就是找好机会好好的教教你们这些新手们,要不然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要不然怎么提拔你们上去,上面老爷子也说了,重点提拔表现突出的,四哥这样子教你们,都是为了你们好,免得以后不受重视,一辈子也就落个小混混的称号!”
“谢谢四哥,那。四哥。我们现在。是不是就是等待着,那小子自动投降。?”平头男子试探着问。
细眼男眼睛往窗外一瞟,“自动投降到还不至于,先最大限度的削弱他反抗的意志为佳,到时候,这个男子就交给你们了,今天虽然是唐哥下的命令,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不要把人玩死了,最近严打,不要闹出人命,随便打断他脚骨就好。”
平头男嘴角裂开一丝残忍的笑意,“四哥放心!”
李三思觉得这三辆车也太婆婆妈妈了,自己扶着陈琛旭在这里等了半天,他们一个个就像是在窝里面等待第二天探出头的乌龟,半天没有动静,怎么着也快点出来让自己打完早点收工好了。
现在李三思最希望的,就是赶快回家见到苏紫轩,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急着见到苏紫轩,就像是怕她会凭空消失了一样,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直到多年以后李三思记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怕失去。
这样子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结束这种漫长而无边际的对视。李三思把陈琛旭扶在路边的栏杆上面依着,慢慢的站起来,然后朝着前方一辆帕萨特轿车走过去。
“四哥,那小子走过来了。”平头吞了一口口水,喉结凹凸起伏。
细眼睛男子带着穿透一切智慧的眼光,怪异的笑着,“怎么样,学着点。四哥的攻心战术,不是浪得虚名的,待会那小子过来求饶的时候,还是悠着点打,你和牛头,下手都比较重,我担心就这样的把他打挂了,也不好交待。”
平头和后面被称之为牛头的壮汉,也是点点头,“四哥的吩咐,一定遵从!”
李三思走到帕萨特的面前,凝视着车窗,扭了一下脖子,骨节的摩擦声传递开去,带着一些带动空气的振幅。
“四。四哥。这小子。想干什么?”平头看着正在帕萨特面前凝视着车窗的李三思,有些不明所以。
“大概是他想要投降的准备动作。”
李三思拳头倏然收紧,猛地砸向帕萨特轿车诺大的车窗,“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