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皇上,喜不喜欢臣妾送你的惊喜?”
女孩嘴角含笑,眼睛里盈满秋萤的点点光芒。
陵君行黑眸深深,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喜欢。”
“喜欢就好。”
秦落羽吁了一口气,总算这心思没白费。
特么的这些萤火虫太难抓了,累得她够呛。
要不是婵娟事先给她做了个简易扑蝶小网兜藏在小树林里,她估计一只也抓不到。
秦落羽捧着薄纱小灯笼递到陵君行跟前,“皇上,你要不要许个愿,然后再将它们放生?”
陵君行看了她一眼:“?”
见他疑惑,秦落羽笑着解释:“臣妾老家那边就有这种习俗,晚上抓很多萤火虫,把不开心的事告诉它们,它们会统统帮你带走。然后把你的愿望告诉它们,它们会帮你实现。”
小的时候,大人对秦落羽说这些话时,她信以为真,屁颠屁颠去抓了好多萤火虫。
长大了,想起童年那些趣事,只觉莞尔。
不过,倒是可以骗骗大魔头的。
陵君行注视她良久,终于道:“好。”
轻纱小灯笼打开,流萤飞起,点点光芒闪烁着散入夜色中,温馨美好。
秦落羽侧头看向陵君行,眉眼含笑:“好啦皇上,不开心的事都被萤火虫带走了,皇上以后,要记得开开心心的。”
虽然是为了哄陵君行她才做出今晚这番举动,可这句话,是真心的。
陵君行一生其实也挺惨的。
童年缺失父母之爱,少时遭逢兄长之死。
后来登上帝位,再次遭遇多重背叛,终至于心性大变,成为残忍杀伐阴沉狠戾的暴君。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一生都不曾有过什么特别温暖甜蜜的日子。
更多时候仿佛是被一种身不由己的力量推着,一步步走入最后那无可挽回的万丈深渊。
总的来说,他算是个让人恨不起来,甚至有时候还心生同情的反派角色。
若是他不对那些旧事执念太深,若是能让自己不要绷那么紧。
或许后来他也不会变得那么偏激,走上暴君那条千夫所指的路。
前日他不顾自己的性命真心救她,此刻,秦落羽也是真心希望,以后他的人生,能够开心一点。
陵君行久久地凝视着她,黑眸深深。
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情绪,汹涌着漫过来,眨眼就淹没了他的心。
那情绪如水般化开,一点点地顺着血液流至四肢百骸,带来一种久违的温暖与柔软。
男人沉默无言良久,陡然伸手,将秦落羽紧紧抱在了怀里。
秦落羽:“……”
肯抱她,是不是说明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去安城就有戏了?
嗯,抱吧抱吧。
今天想抱多久都让你抱。
*
翌日,秦落羽照例叫了卫无殊,准备继续去抓兔子。
卫无殊来的时候,绝影竟也跟着一起。
见秦落羽看向他,绝影面无表情地说:“皇上之命。”
秦落羽:“……”
好吧。她本来还以为陵君行会让卫无殊多带几个侍卫,没成想,他让绝影亲自来了。
卫无殊今日穿了戎装,马鞍一侧挂着装满羽箭的箭筒,箭头锃亮,闪着幽幽寒光。
她对那日没能保护好秦落羽似乎颇是自责,今日几乎是全神戒备,寸步不离秦落羽左右。
猎场内依旧热闹,呼声震天。
皇后娘娘被劫的事,被压在了最小的知情范围内。
许多人根本不知道那晚后山密密麻麻的火把,是为了什么。
一些大臣还猜测是不是骁骑营的将士们在点着火把夜猎。
所以陵启肇到底受没受到惩罚?
还是说,这事就轻拿轻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秦落羽到底还是没忍住,委婉问了问卫无殊,那日陵君行是怎么知道她被困在了悬崖间的。
卫无殊神色微微有些异样,将陵君行拔剑逼问陵启肇、派卫无忌和绝影兵分两路寻找她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豫王殿下人呢?是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听卫无殊讲完,秦落羽随口问。
她既没事,想必陵君行也不会怎么惩罚陵启肇了。
不意,卫无殊的眼神变得更加意味不明,看了眼秦落羽,这才道:“豫王殿下昨日已回不夜都了。”
秦落羽愣了愣,“这就回去了?”
不会吧。
她还以为陵君行多少会象征性地处罚一下陵启肇,没想到,这还真是够象征性的。
直接让人家不狩猎,回不夜都歇着去了。
卫无殊点点头:“豫王殿下被撤了禁卫军统领,眼下是戴罪之身,回豫王府闭门思过去了。”
秦落羽:“……”
她其实有猜测过,陵君行会怎么惩罚陵启肇。
最轻的可能是训斥几句,重的,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怎么重法。
毕竟陵启肇的禁卫军统领是先帝陵武册封的。
当年陵武虽然一心忙于战事,将国事尽皆托付中书省与丞相,但却牢牢将军权控制在自己手中。
不夜都禁卫军统领是自己的四儿子陵启肇,骁骑营与黑衣铁骑则唯陵君行之命是从。
且骁骑营就驻扎在不夜都西大营与北大营,京城若有什么异动,一日之内,必定赶到。
而禁卫军就在不夜都城内,反应会更为迅速。
身为禁卫军统领,又是陵君行的四弟,陵启肇在朝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当日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