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百泉和过彦之同时站起,问道:“什么?”范骅道:“棺材里是空的,没死尸。”
崔过二人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来。过了良久,崔百泉一拍大腿,说道:“那慕容博没死。他叫儿子在中原到处露面,自己却在几千里外杀人,故弄玄虚。我师哥……我师哥定是慕容博这恶贼杀的!”
范骅摇头道:“崔兄曾说,这慕容博武功深不可测,他要杀人,尽可使别的手段,为什么定要留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好让人人知道是他姑苏慕容氏下的手?若想武林中知道他的厉害,却为什么又要装假死?要不是华大哥有这能耐,又有谁能查知他这个秘密?”
崔百泉颓然坐倒,本来似已见到了光明,霎时间眼前又是一团迷雾。
段誉道:“天下各门各派的绝技成千成万,要一一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当真难如登天,可偏偏她有这等聪明智慧,什么武功都了如指掌……”
崔百泉道:“是啊,好像我师哥这招‘天灵千裂’,是我伏牛派的不传之秘,他又怎么懂得,竟以这记绝招害了我师哥性命?”
段誉摇头道:“她当然懂得,不过她手无缚鸡之力,虽懂得各家各派的武功,自己却一招也不会使,她为人良善,更不会去害人性命。”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一齐缓缓摇头。
阿紫双眼为丁春秋毒瞎,游坦之奋不顾身的抢了她逃走。丁春秋心神微分,指上内劲稍松,慕容复得此良机,立即运起“斗转星移”绝技,噗的一声,丁春秋五指抓住了一名弟子的手臂。慕容复拳头脱出掌握,飞身窜出,哈哈大笑,叫道:“少陪了,星宿老怪,后会有期。”展开轻功,头也不回的去了。
这一役他伤了星宿派十余名弟子,大获全胜,终于出了邓百川等四大家臣给星宿门下毒掌所伤的恶气,最后得能全身而退,实出侥幸,但也不免经脉小受损伤。与王语嫣、邓百川一行会齐后,在客店中深居简出,与邓百川等人一齐养伤。
过得数日,包不同、风波恶两人体力尽复,跟着慕容复、邓百川和公冶干也已痊可。六人说起不知阿朱的下落,都好生记挂,商定就近去洛阳打探讯息。当年旅途之间,包不同曾与阿朱、萧峰匆匆一会,此后萧峰失手误伤阿朱等情,慕容复等一行就不得而知了。
在洛阳不得丝毫消息,慕容复觉得不值得为一个小丫头耗费时候,于是向西查察江湖近况,又想乘机收罗党羽,扩充他日复国的势力。
这一日六人急于赶道,错过了宿头,直行到天黑,仍在山道之中,道路崎岖,越走道旁的乱草越长。风波恶道:“咱们只怕走错了路,前边这个弯多半转得不对。”邓百川道:“且找个山洞或是破庙,露宿一宵。”
风波恶当先奔出去找安身之所,放眼山路陡峭,乱石嶙峋。他自己什么地方都能躺下来呼呼大睡,但要找个可供王语嫣宿息的所在,却着实不易。一口气奔出数里,转过一个山坡,忽见右首山谷中露出一点灯火,风波恶大喜,回首叫道:“这边有人家。”
慕容复等闻声奔到。公冶干喜道:“看来只是家猎户山农,但给王姑娘一人安睡的地方总是有的。”六人向着灯火快步走去。那灯火相隔甚遥,走了好一会仍闪闪烁烁,瞧不清楚屋宇。风波恶喃喃骂道:“他奶奶的,这灯火可有点儿邪门。”突然邓百川低声喝道:“且住,公子爷,你瞧这是盏绿灯。”慕容复凝目望去,果见那灯火发出绿油油的光芒,迥不同寻常灯火的色作暗红或是昏黄。六人加快脚步,向绿灯又趋前里许,便看得更加清楚了。
包不同大声道:“邪魔外道,在此聚会!”
凭这五人的机智武功,对江湖上不论那一个门派帮会,都绝无忌惮,但各人立时想到:“今日与王姑娘在一起,还是别生事端的为是。”包不同与风波恶久未与人打斗,此刻功力已复,霎时间心痒难搔,跃跃欲试,但立即自行克制。风波恶道:“今日走了整天路,可有点倦了,这个臭地方不太好,退回去罢!”慕容复微微一笑,心想:“风四哥居然改了性子,当真难得。”说道:“表妹,那边不干不净的,咱们走回头路罢。”王语嫣不明白其中道理,但表哥既然这么说,也就欣然乐从。
六人转过身来,只走出几步,忽然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飞了过来:“既知邪魔外道在此聚会,你们这几只不成气候的妖魔鬼怪,怎不过来凑凑热闹?”这声音忽高忽低,若断若续,钻入耳中令人极不舒服,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慕容复哼了一声,知道包不同所说“邪魔外道,在此聚会”那句话,已给对方听了去,从对方这几句传音中听来,说话之人内力修为倒是不浅,但也不见得是真正第一流的功夫。他左手一拂,说道:“没空跟他纠缠,随他去罢!”不疾不徐地从来路退回。
那声音又道:“小畜生,口出狂言,便想这般夹着尾巴逃走吗?真要逃走,也得向老祖宗磕上三百个响头再走。”
风波恶忍耐不住,止步不行,低声道:“公子爷,我去教训教训这狂徒。”慕容复摇摇头,道:“他们不知咱们是谁,由他们去罢!”风波恶道:“是!”
六人再走十余步,那声音又飘了过来:“雄的要逃走,也就罢了,这雌雏儿可得留下,陪老祖宗解解闷气。”五人听到对方居然出言辱及王语嫣,人人脸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