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以为到了这太史监之后,自己十成十得坐腊。却没想起来天文、历法、占星等与术算的联系如此紧密?
前世的知识,岂不是又有了用武之地?
数学啊,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
推导几道这个年代没有的公式不算难事,稍用点心,写本《九章算术》之类的算经专著也绝对没问题。
再努努力,成为北魏的祖冲之也说不定。
还可以造造圆规、算盘之类的东西……如此一想,这太史监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去处。
李承志又动起了歪脑筋:就是不知能不能向刘芳或是崔光求个情,在这上下衙的时间上打个商量。
比如我时不时的给你点研究成果,你是不是可以开个特例,让我不用来点卯上下衙?
到时便是当官赚钱两不误,简直美滋滋……
心里乐呵着,李承志大摇大摆的出了衙堂,正准备到耳门交令回府,却听有人在唤他。
抬头一看,发现李承先就站在衙堂不远的地方。
莫不是不放心,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
李承志心下感动,轻声笑道:“大兄也不怕被上官问个擅离职守之罪?”
“为兄再差也是八品,有吏属使唤的,何需自己亲自盯着?”
李承先看白痴一般的看了他一眼,又问道:“如何?”
“分到了太历丞,刚见过令丞,允我明日再来视事……”
人多眼杂,李承志没提见过刘芳崔过的经过,更没提观星郎竟不用观星的事情。
“见过就好!”李承先点点头,“那你先回府,父亲怕是等急了!等为兄下衙后再与你大醉一场……”
一听喝酒,李承志就想冒汗,但心知躲不过去,只能笑着答应。
临走时,他又想起了一事:“大兄可知,崔祭酒是否与我家有旧?”
他是出了堂才醒悟过来的:崔光那句“艺多不压身”虽是调笑之语,但未必不是勉励之言,隐约带着几丝眷护之意。
若只是上下级,而且中间还差着好多级,他是断然不会这样讲的,而且这两位今日的态度也不是一般的好,竟好似是有求必应,所以李承志才有此问。
“崔祭酒?”
李承先回忆道:“姑臧伯(李韶)在京任职之时,祖父(李其)还健在,那时曾与崔祭酒略有来往……之后便断了……”
李承志恍然大悟:竟是看在陇西李氏的面子上?
皇帝都有穷亲戚,何况世族?
崔光崔亮少时家贫,在平城(元魏旧都)时连房子都租不起。是李冲收留了他们兄弟二人,留在府中任其借阅。
之后也是李冲举荐的两兄弟,均入太学任中书博士(教授)。之后又是李冲向孝文帝举荐的兄弟二人,前者任著作郎,后者任尚书郎(均类似秘书,代御笔起诏,并掌皇帝文书章表)。
包括刘芳也一样,家境比崔光还不如,也曾被李冲救济和照拂过。
所以崔氏兄弟、并表弟刘芳与陇西李氏的关系非常深厚。爱乌及屋,对李韵等人极其欣赏的李承志自然就高看了一眼。
更何况李承志确实是人才,还长的这么顺眼?
李承志也算是心里有了数,知道日后该如何把握分寸了……
兄弟二人道别,李承志出了太常,刚要骑马,又听有人在唤他。
抬眼一瞅,道边的树荫下停着一辆带棚马车,车边站的是李睿,车上坐的却是高湛。
这两人怎么撞一块去了?
瞅了瞅二人的脸色,李承志心里有了大概。
李睿脸色如常,找自己估计没什么急事,那就应该是租房的事情有了着落。
高湛一脸期待,应是合伙制冰的事情妥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同高肇讲过,高肇又是如何答应的。
不过李承志并不担心,这又不是什么欺压良善、与民夺利之事,而且是独门生意,高肇不可能不答应。
不知是不是错觉,等走近了一些,李承志感觉高湛仿佛在幸灾乐祸?
高湛跳下马车,笑吟吟的问道:“这官如何?”
原来在笑这个?
李承志也不在意,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倒是挺轻闲!”
竟真不在意?
这委实有些出乎高湛的预料,他以为李承志即便不恼羞成怒,也该抱怨两句才对?
他哪敢把高肇卖了,只能硬憋着好奇,故作不知的应会了一句:“清闲就好!”
“可是高司空答应了?”李承志又期待的问道。
见高湛点头,李承志大喜。
只要高肇同意,这事就算是成了九成,剩下的便是如何建场地,找原料,开工以及贩卖了。
头绪不少,而且还得抓紧。
他又转过头问着李睿:“可是那贾典御得闲了?”
“确实是得闲了!”李睿回道,“都已在驵会等了半个多时辰,就是不知走了没有!”
“走了也无妨!”
李承志回了一句,看着高湛笑嘻嘻的说道,“我在城外寻了一处宅院,就是你我开工之所。房主是个宫里从五品的太监……以防突生波折,最好订契时子澄兄也能过目一二……”
一听“开工”二字,高湛狂喜:李承志果然是要煅刀,不然为何选在城外。
他也早有觉悟,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不就是被李承志拿来扯虎皮当大旗的么?
不然李承志何必选他?
高湛当仁不让的拍了拍胸口:“便是走了,叫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