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被骂的又气又急。
这姓索的竟然在演戏,还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垫脚石?
这让城上军民怎么想自己?
真是该死,李承志怎么就不放开军阵,让乱民撞死他……
正自暗骂着,江让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抬眼一看,脸色煞白如雪……
看索思文假模假样的要冲阵,李丰被惊的目瞪口呆。
这竟然比郎君预料还要轻松?
郎君只说,只要被索思文看到李家在杀俘,他身为县令必然会阻拦,李丰只需稍稍坚持一下,再散开军阵就行。
哪知这索思文演戏演上了瘾?
真是天赐良机……
李丰心中狂喜,脸上却装做慌乱的模样,一声厉吼:“小心,县君要冲阵,莫要伤到……”
伤到,谁?
索思文下意识的一愣:这军官到底是怕丁卒伤了本官,还是怕本官伤了丁卒?
我这马跑都还未跑起来,能有多少力道?
都还没回过神,索思文便看到马头下的李氏兵卒猛的往左右一闪,中间让出了足有一丈宽的通道。
阵中乱兵先是一愣,好似不敢相信似的朝阵外望了望,只见阵外只有一个骑着马的官,屁股后面还跟着十来个衙兵。
再往后,半个人影都没有……
还有这等好事?
反正都要死,机会来了还不逃?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如同被松开闸的洪水,乱民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停下……停下……”索思文惊恐至极,提起马鞭狠狠的往下一抽。
但鞭子还未落下,只觉座下的战马身子一斜,像是被什么东西撞的失了蹄,斜斜的朝下倒去。
索思文伸手在空中抓了两下,什么都没抓到,便跟着马摔了下去。
此时猛的从马后闪出一个如山一般的壮汉,抬起铁锤一般的大脚,踏向了索思文。
索思文目眦裂欲,猛的一闪,躲开了脖子。但那一脚还是重重的踏在了他的胸口。
听到“咔嚓”一声闷响,一阵剧痛袭来,索思文“啊”的一声惨叫。
看索思文嘴角溢血,壮汉竟似被激起了凶性,呲出一口渗人的白牙,又一脚踏了下来。
这一脚,索思文已无能为力再躲了,他只能喷着血沫喊了一声“尔敢”,又听“喀嚓”一声脆响,脖子一歪,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直到临死前,索思文才福临心至:这如铁塔一般的壮汉,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上当了!
……
乱民如同潮水一般的冲了出来,一只又一只脚踩在索思文的身上。有不少都被绊倒,又被后面的人一踩而过。
短短两三分钟,索思文的身边竟然倒下了二三十个乱民,没几脚就被踩的断了气。
那些县兵稍离的远一些,再者也没有骑马,所以反应要比索思文快一些。
乱民冲出来的一刹那,速度快的已然闪到了两侧,速度慢的没跑脱,被乱民裹在中间,只好跟着一起跑。
倒是没死几个人……
“停下,围住……”李丰还在大声的呼喊,但好像无济于事。
乱民像是冲破堤坝的洪水,挤得豁口两侧的枪兵东倒西歪。
但摇归摇,晃归晃,竟然没有被乱民挤散,更或是裹挟走?
再仔细一看,豁口两侧的枪兵竟然将矛枪横放,前后左右的兵紧紧抓在手里……
眼看围不住,李丰像是已经恼羞成怒,一拔腰刀,指着一侧的骑兵吼道,“一群蠢货,只知道傻看着?随爷爷杀……”
说着一抽马股,朝向西逃窜的乱民冲去。
那些骑兵好似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催着马,跟在了李丰的身后。
“不能追……阵不能乱……”躲在一侧的许县丞气急败坏的喊着。
乱?
他这阵要乱了,爷爷跟你姓许……
江让咬牙切齿的暗骂着。
果不其然,等那些骑兵走后,里面竟然又露出了一层枪兵?
同时,阵中像是响了一声小鼓的敲击声,江让顺声一看,刚刚还被乱民挤的东摇西晃的枪兵,竟然不摇了?
前面的三排依然双手抓枪,紧紧的维持着阵形,第四排将枪从前三排的空隙里伸出来,不停的攒刺着。
只是瞬间,缺口的地上就躺了厚厚的一层尸体。
后面的乱民还在挤,但阵中又冲出了一队刀盾兵,一阵砍杀,就将大部分的乱民逼了回去。
枪兵同时往前挤压,缺口越来越小。
看着密密麻麻,像是绞肉机一般的枪尖,侥幸逃过刀盾兵砍杀的乱民也不敢往外冲了。
也有聪明的,直接跪了下来,想从枪尖底下爬出去,但不想第一排的枪兵突然腾出了一只手,抽出横刀往下猛砍……
在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豁口瞬间就被合住,严丝合缝……
从索思文的马撞上丁卒,李丰一声惊呼,枪阵被像纸一样的被撕开的那一刻,江让便开始发抖,越抖越快,越抖越快……
若说这不是李承志早有预谋,江让敢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你这军阵就如铜墙铁壁一般,索思文的马拿头顶了一下,就能被撞开,还开的那般整齐?
两侧的枪兵竟然知道以矛为绳,稳住阵形,没被冲散一个,更没被裹挟走一个?
还有那骑兵,分明是早就做好了追击的准备。
自己下城墙时,骑兵都还在持弓压阵,直面乱兵,等要用他们的时候,里面突然就多了一层补阵的枪兵……
还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