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停下了马,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小半截已经冰冷的烤羊腿。
“吃点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到下一顿。”玄七将油纸包递给赫连玉儿。
赫连玉儿点了点头,这折腾了半夜,确实是又累又饿,哪怕这烤羊腿已经冷得如冰了。随意的撕咬着吃了几口,赫连玉儿才将油纸包又递还给玄七,玄七咬了两口后,又将烤羊腿重新包上,放入了怀中。
马儿经过稍稍的休息,也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能够稍微加快一些,向前奔跑了。在这漫天雪花里,二人只能通过风的方向,选择了暂时向着北方而去,因为身后的王庭骑兵们,肯定已是将向西和向南两个方向围了个水泄不通了。在玄七看来,对方肯定会认为自己二人已经转向东面而行了,反其道而行之,北面也许是最安全的了。玄七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准确,但也只能按照直觉选择了。
风雪越来越大,吹得手上脸上都有些生疼,战马的速度也慢了许多,两人只能寄望这漫天的风雪能够抹平留下的痕迹,让身后的追兵找不到二人的方向。
越是往北,积雪越深,两匹战马已是数次摔倒在雪地中了,幸好地上的积雪够厚,并未将赫连玉儿摔伤。玄七干脆下马,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拉着赫连玉儿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跋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座高耸的大山横在眼前。
“这里应该是肯特山了,往西的路,肯定会有很多骑兵,继续往北,恐怕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那只有往东了,东面是什么地方?”
“东面四百里外,就是呼伦贝尔大草原了。草原上应该有过冬的牧民,可以讨要一些吃的东西。”
“那就这样定了,往东!”
“可是东面必然会有追兵。”
“走吧!顾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沿着肯特山的南麓,向东而行,时而骑马,时而步行,直到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实在是看不见路了。在这高原山地上,随时都会出现深不见底的裂缝,二人只好开始找可以过夜的地方。
不知道找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山崖下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刚好有一小块地方不会被风雪侵蚀到。两匹战马占去了很大一块地方,两人只能隔着一块石头,背靠山崖,紧紧的靠在一起,互相取暖。赫连玉儿心里虽是还有些抗拒,但也知道此刻只能依靠着这个男人。
玄七从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中取出两件皮毛大衣,紧紧的盖在两人的身上。风雪虽然吹不到这个地方,但夜晚的温度还是极低,玄七很自然的将赫连玉儿紧紧的抱在怀中,赫连玉儿只是稍稍挣扎,便一动不动的靠在玄七的怀里。已经疲累了一天半夜的二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玄七怀中的温暖,让赫连玉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长觉,直到天光大亮时,方才醒了过来。赫连玉儿慢慢的睁开双眼,感觉到头发上玄七的鼻息,稍稍抬头,却见玄七正睁着眼睛,柔和的看着自己。赫连玉儿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慌忙从玄七的怀中爬了起来,有些嗔怪的说道:“怎么没早点叫醒玉儿?”
“看你睡得很香,不忍心叫醒你。”玄七起身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回答道。
赫连玉儿没再说什么,两人随意的啃了两口烤羊腿,却是不敢多吃,深怕一旦这已经被吃了三分之一的烤羊腿吃完了,会饿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在随意的抓几把白雪送入口中,并擦了擦手上的油腻后,二人上马继续东行。
此后的一整天里,二人既没有碰到追兵,也没有碰到匈奴牧民的毡包。直到第二天早上,玄七突然叫停,在马上仔细的向着远方聆听了起来。在呼呼的北风中,玄七还是感觉到了地面的一丝震动,似乎有不少的马匹同时踏过雪地才会产生如此的动静。
玄七知道追兵终于来了,在做好方向的判断后,带着赫连玉儿,轻手轻脚的绕到一处山坳里。玄七将耳朵紧紧贴在山壁上,从震动中判断出一队骑兵已是从高地的另一侧冲了过去。两人拉出战马,玄七当即决定了,就跟在追兵的身后,继续向东而去。一来,有前面杂乱的马蹄印,正好可以掩盖二人的行踪;二来,若是实在没有吃的东西了,也只能开抢这些追兵的食物了。
两人远远的跟在追兵的身后,追兵却是毫无察觉,在这大风雪中,根本连眼前数丈处都是难以看清,更何况是要找到两个随时都在移动的人了。追兵在中午时停了下来,开始进食,也开始咒骂着这鬼天气,埋怨着为什么会被派出来搜寻那两个可恶的人。
玄七不敢靠得太近,就让赫连玉儿在原地等着,自己则是摸到了追兵的附近,暗中查看了一下。却见追兵只有二十骑左右,想来应该是分散成这样的小队,在四处搜寻自己与赫连玉儿了。
见追兵继续向前,玄七方才转了回来,带着赫连玉儿继续上路。行不多久,却见前面一条冰冻的大河横在面前,赫连玉儿却是大喜,言道这就是克鲁伦河,沿着大河往东,就是通往呼伦贝尔大草原,而且大河两边,有不少的集镇。
玄七一阵苦笑,真是不知道赫连玉儿在高兴什么。有了这些集镇,虽然可以解决温饱的问题,但重点是肯定也会遇见许多的匈奴追兵,若是沿着大河东进,差不多等于是亲自将自己二人送入了虎口之中了。
玄七自然也是知道,自小娇生惯养的赫连玉儿,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