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客栈不远的茶馆里,听小厮讲完,张均对身边的王敢道:“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玉奴一个女孩儿,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她与栾庆山有什么好谈的?还不是要来找我们!”
王敢无语。看着张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给了茶钱,张均对王敢道:“你去买两斤肉,几样果蔬,再买两瓶酒。这个栾庆山,看起来是个做大事的人。今夜与他畅谈,把事情定了。”
王敢应诺。去买了酒肉,与张均一起回了客栈。
一进院门,就见栾庆山站在院子里,望着西天的一轮残月。
听到张均进来,栾庆山转过身,拱手道:“在下栾庆山。不知好汉姓甚名谁?找我何事?”
张均道:“你一个人来,着实是浑身豪气,是个好汉!不瞒你,在下张均——”
看着张均,栾庆山重重点了点头。自己离开襄城以东之后,便是这个张均,一年的时间里闯出了好大的名声。人人都知道,张均是王宵猎的手下。他叫自己来,栾庆山大致知道了叫自己来的目的。
王敢道:“天色不早,我们进房去。在下买了些酒肉,请栾太尉饮酒。”
走进房里,张均见玉奴的房间没有亮灯,好像早早睡了。今天睡得这样早,让人觉得奇怪。三人进了张均房里,还没有坐下,就听见玉奴房间重重的关门声。
张均觉得奇怪。只是见栾庆山神色如常,也不好问他什么。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王敢取出酒肉,摆在桌子上。给每人倒了酒。
举起酒碗,张均道:“去年在颍昌府的时候,就听闻栾大哥的好名字。着实是好汉,人人称赞。今日有缘相见,实是福分!今夜开怀畅饮,要一醉方休!”
栾庆山面色如常,举起碗来,与张均一起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张均只是说去年襄阳以东的事情,兴致盎然。
栾庆山道:“张统制,你是镇抚手下干将,人人皆知。今日到颍阳县来,还带了个女子,必然是有事情的,何不明说?在下是个粗人,不习惯弯弯绕绕,猜来猜去。”
张均放下酒杯,看着栾庆山。沉默了一会,突然笑道:“哥哥是个明白的人,岂能猜不到我来颍阳是为了什么?至于玉奴,我说没有用处,他们偏偏说有用,只好带来了。”
栾庆山道:“统制若是有话,直说就是。这世界上最不合适的,就是猜别人的意思。”
张均一拊掌:“哥哥真是个妙人!好,我便直说了。去年镇抚与金贼战于陕州渑池一带,幸得河东义军相助。镇抚见他们生活艰难,便答应他们,以后助他们粮草。孟邦雄占住河南府,北去走不得。若是从西边陕州走,道路艰难,成本太高。镇抚便想穿过嵩山,从孟州或者孤柏岭一带过黄河,路就容易走得多了。派人来找丁进,谁知丁进反想投刘豫,不肯借道。”
栾庆山点了点头:“此事我也听说了。是丁进的不对。”
张均道:“哥哥明鉴!丁进为了自己富贵,宁愿认贼做父,人人都该羞与为伍!”
栾庆山道:“统制有话直说就是。我是丁进下属,心中自然有数。”
张均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们终究是大宋的人,镇抚不想同室操戈,让金贼笑话。便想着除了丁进,找个有担当的来做首领。以后双方通好,共抗金贼,岂不是好事?”
栾庆山看着张均,缓缓地道:“我投入丁进手下不久,前几天才做首领。我想你们要找的有担当的人,必然不是我。”
张均点头:“其实大哥最合适,只是在丁进军中资历太浅,只怕会出乱子。所以找的,是你们的四首领石坚。只是石坚念与丁进往日的交情,不肯动手——”
栾庆山道:“石坚不肯动手,我便肯吗?”
张均愣了一下。有些不悦地道:“哥哥,我们是赤心相交哥来,还特意安排了个女子,就是认准了哥哥肯。你刚才说,这世界上最不合适的,就是猜别人的意思。若是你不肯做这件事,直说就是,我们没有必要多谈。若是肯做,就不要再说这种话。”
栾庆山沉默一会。突然大笑道:“你说的不错。大丈夫当堂堂正正,何必说这种话!要怎么做你直说就是。若是做得,我自会同意。若做不成,我转身就走!”
张均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大口酒。刚才的话说完,张均的心里非常紧张,不知道栾庆山会怎么回答。若是起身就走,自己可糟了。
放下酒碗,张均道:“石坚不愿意动手,没有办法,只好我们帮他做了。若是哥哥愿意,便与我们一起动手,除了丁进。包括马习和彭潭,一样留不得。之后石坚做首领,哥哥做副首领,一样在登封三县逍遥。只要让我们借道运粮去河东,镇抚也不会管你们。”
栾庆山道:“要除丁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说一说,要怎么做?”
张均道:“我们在丁进身边有内应。自会选一个合适的时间让我们派人进去。手起刀落,取了丁进几人的性命。只是取他们性命容易,脱身却难。更重要的,军队不能乱。若是军队乱了,没人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我们走后,要由哥哥帮石坚稳定大局。”
栾庆山道:“你们杀了丁进,日后就是石坚做了首领,与你们合作,手下也不会心服。”
张均道:“尽管放心,我们不会留下把柄。只要你们不说,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还有,我们会顺便带走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