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站在闫路等人的尸体旁边,许久没有说话。微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贾何道:“山路崎岖,只能派闫路几十人来,不想却遭了韦仪那厮的毒手。他们走的不远,们快快追赶,兴许还能赶上。若让韦仪逃回虢州,再攻可就难了。”
邵云抬起头,看着满目萧索的山林。沉声道:“为了运粮,一直到虢州,灞底河谷里必然的许多韦仪的军队。他一心要逃,追上可不容易。罢了,此事报经略,让后边的大军立即启程。我们紧随在韦仪的身后,把前进的道路清理干净。”
说到这里,邵云又加了一句:“闫路不是十分好手,在军中身手也是数得着的。预先埋伏,却被韦仪轻松逃走。这个韦仪,我们不能够小视了!”
冯赛道:“韦仪在乡里,自小就以勇武著称,必然好身手。”
邵云点了点头:“留人在这里,把闫路等人的尸首好好清理一番。等大军到来,再想办法。”
贾何道:“王镇抚军中规矩,战场上战死的将士,一律就地火化了,妥善收取骨殖。以后运回到家乡安葬。每个县里,都专门安排得有墓地,平时有人守墓。”
邵云摇了摇头:“我们是李经略的属下,何必在意王镇抚的规矩!”
由于佛教的影响,宋朝民间火化的比例很高。特别是在下层,火化可以达到百分二十以上。说中国的传统是入土为安,其实没有道理。只能说,在某个时间,土葬是一种习惯。
这种例子有很多。比如,有人说中国人安土重迁,不愿离开乡土。实际到了新时代,大量农村人离开家乡,在很多地方都成了风潮。有人说中国人传统喜欢大红大绿,实际上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实中,喜欢清新淡雅的人更多。有人说中国人重男轻女,注重香火。有许多文艺作品批判,比如那个我不下岗谁下岗的演员,就有个小品叫超生游击队。实际上历史中,生女儿更划算的时候,百姓会争先恐后地生女儿。在现实中更是如此,人口突然断崖式下滑。
这种对历史、现实地简单经验式总结,是最靠不住的。有些文人喜欢哗重取宠,搏人眼球,最喜欢做这种似是而非的总结。最有名的,就是什么中国文化是个大酱缸了。
草草收殓,邵云带着近两千宋军,一路向北杀去。韦仪的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路溃散。
王宵猎与李彦仙一起,迈着步子走在山脊上。看周围满目萧索,背阴处寒霜不消,不由叹道:“这条路不但是难走,山脊上还格外寒冷。这样天气,走得急了出汗,经凉风一吹,可是容易生病。”
李彦仙道:“再向前走几里,下到了灞底河谷中就好了。沿着灞底河,可以一直到虢州城下。我听说韦仪因为在火山关下太久,正组织虢州百姓伐木做筏,想用灞底河运送粮草呢。”
王宵猎道:“过了火山关到卢氏还有几天路途,能运粮又如何?说到底,从虢州向南,就不适合大部队行军。我们这次反攻,代价不小。若是能顺利重占虢州,要多弄些动静出来才好。”
李彦仙道:“重占虢州,自然不能放过陕州。陕州扼京西到关中的咽喉,易守难攻!”
王宵猎笑了笑:“此次进攻,我们也难坚持。占领虢州之后,应该尽量扩大地盘,给正进攻秦凤和泾原路的金军背后添些麻烦。陕州只要派一支军队占住即可,防兀术回兵过快。其他的军队向西,最好是占领华州和同州。占了这两州,金军就要头痛了。”
李彦仙想了想,点点头道:“镇抚说的有道理。兀术带兵去洛阳,此时京兆府一带空虚。我们一两万兵马,真能弄出不小的动静。”
王宵猎看着群山,道:“若不是没有后续兵力,我们堵住陕州,进攻京兆府,关中的金军就要冒冷汗了。唉,与金军决战,几万兵力还是太少了。”
说完,王宵猎转过身,看着连绵的群山,好一会没有说话。
金军南侵,实际上处处是破绽。只是宋军不争气,总是把大好机会浪费掉,让金军越打越顺。不说破开封府的时候轻兵冒进,就是此次进攻关中,也是破绽百出。十万军队,一场大胜之后,便想把宋朝的陕西五路完全攻占。甚至还想关中大胜之后,进攻川蜀。说实在话,野心太大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与宋军作战,金军就可以让这种浑身破绽的战略最后获得成功。有时候,王宵猎也觉得无奈。机会就在眼前,可就是没办法抓住。
进了灞底河谷,地形便平坦许多。向南走三五里,就可以骑马了。到了傍晚,选了一处平坦的地方扎营。营盘刚刚扎好,赵成便就快马赶到。
到了帅帐,向王宵猎和李彦仙行礼。
李彦仙道:“你们紧随在韦仪的身后,现在如何?”
赵成叉手道:“回经略,邵将军已经带兵马赶到了虢州城外。韦仪的兵马多被他派出去寻粮,虢州城中的兵马不多。我赶回来的时候,我军与韦仪战了两场。这个韦仪勇猛异常,身高力大,一时间拿他没有办法。邵将军正指挥围城,等候经略大军。”
李彦仙听了不由皱起眉头:“这个韦仪不过是个恶少年,这么难打?”
王宵猎道:“许多恶少年凶悍得很,不是奇事。既然战了两场,你看韦仪手下兵马怎么样?出阵可有秩序?阵形可还严整?是否有战意?”
赵成道:“依末将看来,韦仪属下除了少数亲兵,可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