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一直觉得自己能安全地活到现在就是个天大的幸运,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记性突然特别好。不,确切地说,是她在睡觉的时候老会发一些梦,而在梦里,很多早已被淡忘的小时候的回忆都被勾了回来,甚至是清清楚楚地摆在她面前,这让醒后的她深感不解。
那些事不是都过去了么?为什么非得让我再想起来呢?
那是些不太开心还有点危险的事,虽然当时的自己不觉得。
有件事一直让小安很郁闷,就是她虽然有幸遇到过几个好男孩,但,围绕在她身边更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烂桃花。她对此一直都搞不明白,她自认平凡低调,从不喜欢搔首弄姿,更不会故意哗众取宠,那这些个破桃花又是打哪儿来的呢?他们又是如何发现的自己呢?
为这个,小安每天都发愁该穿什么,她天生喜欢明亮的颜色,可又担心这样太招人,可要是为保安全每天都灰蒙蒙的,又心有不甘。
就在前几天,她发现自己又被跟拍了,一回头,那人竟大大方方地站在她身后,呵呵地露着满足的笑,当即把她吓了一跳。而对方手中相机里的闪光灯还很适时地一亮,晃得她睁不开眼。
小安当时第一个念头是害怕,其次才是愤怒。
她心中强硬的一面告诉她,去!把那人的相机夺过来!删掉照片!打他!骂他!质问他!
可转瞬,冷静的一面又告诉他,算了,还是走为上策,谁知道他背后有什么组织呢!快走吧!
于是,小安就在那人恶心的笑声中仓皇离开了。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很不帅,明明心虚的应该对方。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呢?
其实事情的经过是那天她陪母亲一起去摄影,臧青为了能多采撷一些服装设计的灵感,又开始对摄影很感兴趣。可她这位老大姨,虽然摄影水平是日益提高了,但是“拍品”却不怎样,用小安的话说就是,狗仔一个。
对于摄影,小安也很热爱,甚至是拿手。可她就算再痴迷,也绝不会为了能拍一张自己理想的照片。就不顾某些原则。
比如,住宅区的窗口、各种汽车尤其私家车的车牌(肇事除外)等额涉及自己和他人**的东西,小安不是暴露狂。没有这方面的心理缺失,也不需要以此为生,她犯不着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同时,除非意义重大,否则葬礼也不是她选材的目标。
想想看。人家都是在婚礼上,能多留下纪念就多留下一下,哪里有在葬礼上胡乱瞎拍的呢?要是对逝者和逝者的家属做出些不敬的事那就更吧应该了。
总之,是各种恐怖、低级、肮脏、下作等一切消极的会给人带来负能量的东西,她都不会拍,除非真的是需要被当做历史证据载入史册。否则她顶多看看,绝不会用相机记录下来。虽然比起常人,她算是经历颇多了。可如果真要从事战地记者一类的工作,可能她还需要一颗更强大的内心。
任何会给人带来伤害的图片她都不会拍的,哪怕只有一丁点类似的元素,她都不愿意掺入。所以,平素即使删相片并不太严格的她。看到同事中的某些后辈,因为好奇就培养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嗜好。还拍了一堆令人惊骇的照片,她总会厉声说:赶快删掉!什么都不懂!后辈们却还嘿嘿笑着,搂着她撒娇:哎呀,玩玩儿么,不至于!
对此,小安不会死乞白赖地苦口婆心,没必要,每个人的成长都要自己来完成,反正自己该做的能做的也都做了,那些活宝们爱听不听就由他们吧。
可是这样的自己,却怎么也“教育”不好自己的老妈。直到确实在眼皮底下出了这件事,回想起偷拍者诡异得都可以把人看毛的眼神,臧青也觉得特别对不起女儿,答应以后绝对不再那么高:拍照就是拍照,决不以此成为众人焦点。
小安生气也因为这个,你说你喜欢拍照,随便拍,但不能连人家**也拍上啊!妈妈也是的,跟着她来到一所大学,在操场上看人家上体育课,就猛拍那些上课的孩子。学生们都在上课,肯定是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小安看不过,当时就说了母亲好几句,可她却充耳不闻,还嗔怪小安多事。
等到人家下课,老师问题,妈妈又谎称自己是什么摄影协会,搞得一旁的小安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所以小安就怪妈妈,是她的动作太惹眼了,才惹来那样一个奇怪的快递员,拿着相机在自己身后猛拍,而自己则半天都没有发觉。
开始她还以为那是个正义使者,是替学子们来“报仇”的,见臧青岁数大又气场足,不敢亵渎报复她,就把镜头对准小安。但随后,小安发现那些年轻的姑娘小伙们其实对母亲的“偷拍”根本不在意,那个貌似快递员的人就应该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而且,就算是报复,也总应该是校内的师生啊!他们几乎人手一机,想要反跟踪那是很容易的,没必要如此刻意。
回头再想这个快递员,也有很多疑点,快递员不对都很辛苦么?小安认识的快递员,基本都很敬业,生怕耽误了客户的快件,万一有什么急事呢?还有一点,她所遇到的快递员的不约而同地有一个特征,就是年轻、阳光、敬业。即使有时会遇上一些于此有所出入的,其形象也都是让人看着就十分信赖的。
可是这位呢?如果不是心里觉得不对劲,回头又扫了他一圈,看到他那辆破得出奇的快递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