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间中,看不见光。
这里好像是一个洞窟。
潮湿和冷意弥漫。
他就这么一路往里走。
可这里好像是没有尽头的。
不知走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好像化为了一束光。
光线渐渐清晰。
隐隐约约的,一个巨大的,倾尽所有语言都无法描述的华丽的金灿灿的宝箱,出现在了面前。
他双手一用力,将箱盖打开了。
“嘶!”
一只恐怖的鬼脸猛然从箱中钻出来,朝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口!
“啊!”
穆川尖叫一声,一脸冷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脑海中还在回荡,那鬼脸发出的“还我命来”的可怕声音。
他喘着粗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视野中一片漆黑。
等略微平静一些,他将放在床头的油灯点开。
灯光亮了,温暖的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颊。
“怎么回事?我竟然做噩梦了?”
穆川喃喃地说着。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刚才出现在梦中的景象,那恐怖的鬼脸分明是一张女鬼的。
洞窟和宝箱又显然隐喻的是什么。
“牧师姐,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穆川的声音混杂着痛苦和内疚。
他因为攫取了牧家的财富,导致牧家发生剧变。
牧雪君这位家境优渥的千金小姐,也因此背负上了她原先所不应该背负的侮辱。
最后在痛苦和绝望中,自尽而亡。
想起这些,穆川坐在床褥上,许久都没有动。
直到远方的晨鸡发出报晓的声音,他才叹了口气,穿好衣服下了床。
稍微洗漱了一下,他就坐上了去往城里的马车。
到了城里,他先去一家面馆吃了碗面。
这家叫“秦记面馆”的,自然就是秦鹊眉开的。
但是她现在人不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店里由她雇的人在打理。
穆川吃完面就走了,他今天也没心情去看秦鹊眉。
走在街道上,不远处正有一个女孩儿在卖花,穆川走了过去。
“花怎么卖?”
“叔叔要买几束,一束是十五文,只要买两束就送一束。”小孩儿灰扑扑的脸蛋,衣服也打着补丁,笑起来时,一对酒窝很可爱。
“那我要是全买了你送什么?”
穆川一笑,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塞给她一锭银子,在她一脸呆呆的样子中抱着她所有的花离开了。
接下来,他又去了香店。
买好香,又去了一趟杂货铺,他才徒步往城外走去。
顺着记忆中,曾走过的方向,他来到了安葬牧雪君的墓地。
算起来,离当初下葬的那一天,已经有二十天左右了。
但这里依然显得很干净,似乎常有人打扫。
但他还是做了一应该做的事。
他用笤帚将牧雪君这座墓碑扫一遍,洒上水,把怀抱中的一大簇花都整齐地放好,然后就开始点香。
在缕缕的香雾缭绕之中,他深深地对着墓碑鞠起了躬,双手合十,默默地说道:
“牧师姐,我知道你恨我。
对不起……
那些畜生,我已经把他们全部枭首了。
当然,我知道这还不够。
我后来才知道,还有那个刘家的刘曜,若不是他的逼迫,万师兄也不会跟你闹那么大的别扭。
我答应你,那个刘曜的人头,我有机会一定帮你取了。
还有,我还答应你,回头,我去找人研制出更好的避孕和堕胎药物。
希望能避免更多像你这样的惨剧发生。
如果还不够,你再告诉我。
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
只是,请你尽量选择平和一点的方式告诉我……”
说完这些后,穆川就站着,静静看着立在墓碑前的三柱香燃烧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穆川扭头看去。
出现的人影让他有些意外。
是个带着笤帚和水壶,白色衣服,面容端婉,身上有股淡淡药味的女子。
他本以为来的是万流云的。
“你怎么来了?”穆川低声问。
“雪君走后,我一直很内疚。”
夏一月走到近前,看着墓碑,用呢喃的声音说,“她怀有身孕的事,我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
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
我装作不知道。
我想,如果那时候,雪君有一个能分担她痛苦的人,她就不会选择轻生了。
我明明可以有机会开解她的,但是我没有。
我医了她的身体,却罔顾了她的心。
这都是我的错……”
穆川没有再说什么。
他走到旁边等候。
他看着夏一月把他打扫得已经很干净的墓碑又打扫了一遍。
又看着她在香前,默默地忏悔。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三柱香都燃尽了。
“回去吧,去我那,我有话跟你说。”穆川开口道。
“嗯。”夏一月点了点头。
两人便一块回武院了。
等回到了住处,穆川突然就开口了。
“牧金他们,是我杀的。”
夏一月身体轻轻一僵,但却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穆川注视着她,又说道:“一月师姐,我知道你一向是个聪明人。”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你也是为了给雪君出气,我理解。”夏一月急忙点头。
“你再帮我做一件事,研制一方更有效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