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满地都是积水,源稚生和橘政宗终于到达了地下车库。
源稚生眼前一阵阵发黑,随时都会晕厥,体力没有恢复的迹象。
他现在只想喝酒,而没有多少求生的yù_wàng。
但他是大家长,万众瞩目的黑道领袖,他这种人怎么能倒下呢?他这种男人是不能流泪的。
橘政宗拖着源稚生在积水里走,留下哗哗的水声和脚步声。
源稚生目光空洞,而橘政宗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在后面急追。
“还能坚持么?能开车么?”
橘政宗找到了他的古董奔驰,然后把源稚生塞到驾驶座,给他系上安全带。
“不知道,我会试试。”
源稚生握住镀银的方向盘,手在颤抖不止。
“我去开你的悍马,我们分头离开,免得被一起困住,”
“盯住路标,一路往南出口开!”
“我走北出口,如果瞬间就在北边的广场上碰头。”
橘政宗为源稚生打开车灯,从他的风衣里摸出钥匙后开始离开。
奔驰横冲直撞地行驶着,源稚生几乎控制不住这暴躁的车。
橘政宗驾驶着悍马,在两车交会的瞬间把【雷切】刀丢到了源稚生的车里。
源稚生勉强按照路牌前进,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都是模糊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坚持多久,干脆把油门踩到底,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在车库了狂飙。
不久,他走上了通向地面的坡道,但是车胎开始打滑。
一开始源稚生以为是雨水导致的暂时现象,但是坡道上散发着发光的液体,那根本不是雨水,而是油。
奔驰速度归零,倒退着向下。
车的动力再强大,遇到没有摩擦力的路面也没用。
象龟先生心里平静一片,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颤抖着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他突然觉得有些可惜,樱的牺牲只是让他多活了几分钟。
他马上要去地狱见那个姑娘了。
地下车库的厢式货车纷纷在这时打开,黑暗中亮起一双双金色的眼睛,像是冬眠的社群苏醒。
这些死侍被低温冰冻着,直到现在才进入战场。
真是完美的杀局。
那个被称作王将的男人已经被风间琉璃砍碎了尸体,但是他的布局依旧还在威胁源稚生的性命。
“轰!”
一名死侍扑过来落在车顶,金属刃下刺被震退回去,这辆车是防弹的。
雷切自下而上贯穿车顶刺穿了死侍的腹部,黑色的血喷涌而出。
源稚生操纵奔驰车前冲后撞,用雷切砍杀死侍,他记不清自己砍了多少次刀,又有多少次命中了。
他只是把刀挥舞得密不透风,神志不断模糊,力量竭尽。
这是什么东西从背后撞上了奔驰。
是橘政宗驾驶的黑色悍马。
它反复碾压死侍,顶着奔驰朝着出口而去
正宗的越野车不怕油浸的地面,橘政宗要硬生生把奔驰顶到地面上去!
悍马一寸寸地往上爬。
源稚生扭头看着后方的场景,死侍群尝试赌注坡道,但是它们挡不住悍马。
橘政宗用这辆车碾碎这些怪物的骨头。
前方慢慢有光出现,他们就要冲出车库了,这里的地面被雨水冲洗过。
源稚生踩下油门,奔驰车一飞冲天驶上了地面。
他减慢车速,等待橘政宗一起离开这座地狱般恐怖的高塔。
但是悍马似乎用尽了所有力量,竟然慢慢朝着坡道下方倒退了回去。
死侍们跳上车顶,像是成群的狼扑到了大象。
源稚生不肯放弃,紧紧盯着背后的情况。
他太了解那辆车的性能了,燃油是充足的。
但是隔着车窗,橘政宗吃力地挥了挥手,源稚生才发现橘政宗身上满是鲜血,四支金属刃贯穿了他的身体。
失去力量的不是悍马,而是那个老人。
悍马不是防弹车,死侍能轻松刺穿车身。
橘政宗果然实践了自己的话,他拼死保护着源稚生杀出一条生路......
不是说好还有几年十几年的生命么?
不是说好要参加我的婚礼么?
短短一夜,也许会成为新娘的人死了,本该扮演父亲角色的人也死了。
这时橘政宗打开了车窗,用最后的力气对着坡道上的油开枪。
马带着死侍们滑向通道深处,它们尖厉地叫着,连番的爆炸声从地库中传来,地库里的车被点燃了。
接二连三的爆炸响起。
源稚生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出车外,站在黑色的暴雨中。
“轰!”
乌鸦果真启动了单兵导弹。
他正朝着这里跑过来,夜叉也在旁边,还有蛇岐八家的干部们。
东京塔从底部烧了起来,几乎垮掉。
“三界不安,犹如火宅。”
曾有一位高僧教源稚生禅学,此刻源稚生忽然回忆起这句话来,觉得说得真对。
他看到手下们来了,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橘政宗毫无疑问死了,樱也牺牲了......
冲天的火光里,源稚生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乌鸦和夜叉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靠近过来又直接闭嘴。
“少主!”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源稚生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那个一个人选择留在了东京塔顶上的女孩——
樱竟然完好无损地、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女孩从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