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溪睿点点头,“我娘还在漪澜院等着我呢!”
老国公摆摆手,“那便快些回去吧,别让你娘等太久。”
“国公爷!”“祖父!”
大夫人和溪韵同时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国公。
“祖父,三姐姐闯了这么大的祸,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而且祖母和我娘还有三婶娘为了等她,在这儿枯坐了一早上,也都还未用膳呢!”溪韵狠狠瞪着溪睿,义愤填膺的道,“三姐姐都已经十八岁了,不过比我二姐小了两月。我二姐早已掌起了一个家,三姐姐却连自己闯的祸都解决不了,如今更是不管不顾把责任丢给别人,自己却只想着吃喝享乐。祖父,您想让我和五妹妹六妹妹如何自处?我们都是您看着长大的,在您心里,却比不上一个没有教养的野种吗?”
“溪韵!”老国公冷冷看着因激动而双颊涨红的溪韵,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失望和痛心疾首,“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宫里来的一个奴才,在你眼里,竟然比你的血亲还重要?你自小学的那些诗书礼义,只教会了你如何恶语相向?你父母亲多年来对你的言传身教,竟然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没有教会你?你告诉我,何为教养?”
“祖父……”溪韵愣愣的看着老国公,方才的激愤和气焰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眼的忐忑和惊慌。
她心里明白,老国公虽然看上去温和慈爱,实际上却是极其严厉冷酷的,整个国公府,老国公说一,没有一个人敢说二。即便是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哥,在老国公面前,也只有俯首帖耳的份。
方才她一时激动,想也不想就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妙,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老国公那几句质问,甚至还提到了她的父母亲,更是让她的心一沉再沉。
在她印象里,老国公虽然严厉,却从未当着晚辈的面发过怒,可是今日,老国公不仅发怒了,发怒的对象还是她自己,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溪睿……以前还不觉得如何,如今有了对比,才知道,老国公对待溪睿和对待她们的态度,简直是天上地下。
“回你自己的院子去,抄十遍《礼教》,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院门半步!”
“国公爷!”大夫人惊慌的看向老国公,“韵儿也是一时失语,求国公爷看在她自小乖巧听话的份上,且饶她这一回吧!”
溪韵也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国公面前,“祖父,韵儿知错了,求祖父饶了韵儿这一回吧!”
“不必再说了,来人,送四小姐回去!”老国公的态度丝毫不容置疑。
“国公爷!”大夫人也重重跪倒下去,“韵儿如今正与秦王世子说亲,若被秦王府的人知晓她被禁足,这婚事怕做不得数了!若韵儿被退了亲,日后不仅是五姑娘六姑娘,便是睿儿的婚事,也要受此影响啊!”
老国公被她们气笑了,“我竟不知,秦王府的人竟如此小气,禁足而已,便到了要退亲的地步了?看来是我往日对你们太过纵容,一个禁足就让你们承受不起。若秦王府当真退了亲,你们岂不是要活不下去了?”
“国公爷!韵儿也是您的亲孙女啊!您当真要为了一个溪睿,便不要别的子孙了么?!”
老国公冷笑一声,“我的亲孙女,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要把自己的血亲推出去任人宰割,这便是我的亲孙女!”
见老国公已气得双目泛红,溪睿终究还是没能沉得住气,走到老国公身旁,替他顺了顺气,道,“祖父,其实这事儿都是睿儿不对,大伯娘和四妹妹也是担心我连累了国公府,才会口不择言惹怒了祖父,祖父您别太在意。虽然四妹妹不想认我这个姐姐,我却是不能不把四妹妹当亲人的。大伯娘和三婶娘说的对,我只要主动去太后娘娘面前认错,看在您和祖母的面子上,太后娘娘定不会怪罪于我的。若太后娘娘与房嬷嬷当真主仆情深,要替房嬷嬷出气,睿儿也认了。我虽自小便养在深闺,诗书礼义也学的不多,但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房嬷嬷之事是我一人引起的,便由我一人来担。”
老国公看了溪睿一眼,叹了口气,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夫人和溪韵,缓了语气,对溪韵道,“今日罚你,不仅是因为你对你姐姐口出恶语,更是要你明白,国公府好坏与否,与府里每一个人都脱不开干系。若你姐姐当真因为此事被太后娘娘降罪,你以为国公府当真能独善其身?若今日之事换做是你,我不管不顾将你交到太后娘娘手里,要你一人承担罪责,你又如何作想?”
“至于曹氏……”老国公看向大夫人,道,“你要张罗韵儿的婚事,丹儿也到了说亲的年龄,想来应是无心打理内院的事务了。你整理一下,暂且将内院事务交给林氏吧!”
“国公爷,我……”
“不用再说了,送韵儿回去!”
大夫人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刚一开口,便被老国公挡了回去。
溪睿看了眼大夫人灰败的脸色,又看了看无波无澜的三夫人,一时竟无法确定,这三夫人是早就给大夫人设了套,还是阴差阳错才从大夫人手里得了掌家之权。
大夫人扶着丫鬟的手从地上站起身来,向老国公行了礼,转身要离开时,给了溪睿一个冰冷的眼神。
“林氏和妍儿也回去吧,你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