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将段子衡扶起来,从怀中摸出个大肚窄口的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晶莹剔透,散发出奇特的清香。
丹药塞入段子衡口中,几个呼吸的时间,惨白的脸色便逐渐红润起来。
将段子衡扶起来的时候罗修成便察觉到,他并不是昏迷,只是全身无力,所以才躺着。呼吸紊乱,很大可能是受情绪影响,脉象还算平稳。
受了点轻伤,不算严重,服用过天霞丹后已无大碍。
罗修成的怒火渐渐平息,如果段子衡受重伤,他跟师父无法交代。
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无奈,还有一些不满。
“将我骗来这里,就是为你欺男霸女的荒唐事找个打手?徐安宁已经正式拜入弄海门,弄海门和天阙宫一向交好,他的修为又远胜过你,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去招惹他。”
段子衡脸上的喜色渐渐淡去,眼中流露出愤懑。
“为了‘云山雾绕’天阙宫所有弟子都被耽误了许多修炼的时间,弄海门欠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来临海县,徐安宁应该当做贵宾招待,可他是怎么做的?跟四海车行五十周年庆典抢风头,让四海车行颜面无存,我们天阙宫也颜面无存。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抢四海车行的生意,断四海车行的根基。”
“师兄,换成是你,你能忍吗?反正我忍不了!”
“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于情于理都该给他个教训,要不是我修为不如徐安宁,早将他杀了,提着他的脑袋去弄海门,问问他们是怎么管教门下弟子的。”
罗修成冷声斥道:“胡闹!”
他压低声音,语气颇为无奈,“天阙宫杰出的弟子不少,但真正能称之为人中龙凤如掌门那般破丹成婴成为顶梁柱的,一个也没有,百年之后,掌门、长老们寿元将尽,何人能撑起天阙宫?”
“其它仙门虎视眈眈,没有元婴境界的修仙者震慑他们,天阙宫必定会被逐渐蚕食,难以保住基业。”
“周文成自创‘云山雾绕’被授业圣龙赐予地脉,拥有地脉者,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在他修为尚弱的时候给与帮助,雪中送炭,换取他的一丝感激之情,或许将来可以让天阙宫免于灭顶之灾。”
“我知道你不想修炼‘云山雾绕’,无用的仙术,平白浪费时间而已,可这是掌门为天阙宫定下的百年大计。心法、仙术、灵药、丹药,享受天阙宫带来的诸般好处。修炼‘云山雾绕’能花多少时间,所有弟子都能为天阙宫做出牺牲,为何你就不能?”
好不容易请来的帮手,不想着自己,反而一来就训斥自己。
罗修成衣衫整洁,面不红气不喘,不像是刚刚跟人打斗过的样子,难道他跟徐安宁根本没有交手?
段子衡十分气愤,强压着怒火,“我也认真修炼了‘云山雾绕’,只是嘴上抱怨几句。”
“师兄说的不错,享受师门带来的好处,就该为师门奉献牺牲。”
“可若是还享受了别人的好处呢,就不该报答?”
“门中的灵药有大半都是四海车行从各地买来的,出钱又出力,师兄弟们外出历练,也都是四海车行帮忙安排,衣食住行,无不尽心尽力。”
“不说四海车行代表天阙宫在俗世的势力,之说这一点,他们出了事,天阙宫能不帮忙?”
段子衡指着李苏海,“师兄来的时候应该看到城中的轨道,它已经抢走四海车行在临海县的几乎全部生意。”
“一天建成十几里长的轨道是轻而易举的,这就是十几里长的道路,真正修十几里的道路需要多久?”
“如果放任他们成长,快则半年,慢则一年,东海府每一座城里都会铺满轨道,城与城之间也会以轨道相连。”
“四海车行拿什么跟他们争,根基都断绝了。”
“现在杀四海车行的刀已经拔出来,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无动于衷?”
两人说话的时候徐安宁也赶到了,有筑基境界的高手在身边,李苏海镇定许多。
徐安宁来的晚了许多,气喘吁吁,远比罗修成刚到时的形象狼狈。
罗修成自小在天阙宫长大,修仙路上的每一步都有人指点,适合修炼、应该修炼的仙术也早有人帮他选好。
徐安宁天资较差,靠财力支撑独自在修仙的道路上摸索,弄海门给他的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
同样是筑基境界,稍微比较下,差距就出来了。
李苏海再观察徐安宁和罗修成,徐安宁和罗修成也在观察他和段子衡。
这就是差距!
徐安宁感慨,他跟罗修成相同的境界,面对罗修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李苏海比段子衡差了一个境界,却把段子衡打得吐血。
地脉……
他心里羡慕又嫉妒。
“放任他们毁了四海车行,灭了天阙宫在俗世的势力,我们颜面何存!?”段子衡怒声道。
罗修成无动于衷,“四海车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当我不知道?他们才是让天阙宫颜面无存。我早告诫过你,不要跟他们牵连的太深,你就是不听。”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师弟了,有着修仙者的高傲,鄙视世俗,却又常常无法抵抗世俗的诱惑,做出许多拙劣龌龊的事情。
罗修成昨天便赶到临海县,今天才通知的段子衡,用一天时间打听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深深的看了眼李苏海,地脉,又是一个地脉的拥有者,弄海门为何如此幸运。
可笑段子衡自以为在仙门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