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剛才嘰嘰瓜瓜的楚悅變成了啞巴,孫氏大感得意,剛想進壹步逼問她,風揚卻突然開口,沈聲分析道:“眼見未必為實,我絕對相信要家妹妹的人品,而且每個人做事都要理由,她害了花姨娘能得到什麽好處呢?我完全看不到。反過來想,花姨娘和她的孩子出了問題,誰會打心眼裏偷著樂呢?就算看不明白這壹件事,對比著潤香的事看看就明白了。”
“風公子妳怎知花姨娘孩子和潤香的事?”楚悅驚奇地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風揚不慌不忙地回答:“我看今晚月色很好,於是就踏空賞月,踏著踏著就來到妳們府上了,我心道,老太君對我壹向疼愛有加,即使我偶爾在妳們家不請自來的歇歇腳,她也不會怪我沒規矩,所以我就躺在偏殿的房頂上賞月和睡覺,可是睡著睡著,就被妳們的聲音吵醒了,零零星星聽見了妳們話裏的壹些關鍵詞。”
此言聽起來頗符合風揚壹貫的行事風格,於是楚悅和老太太都立刻相信了他的說辭,而楚悅更順坡下,接著風揚剛才的分析說:“風公子說的不錯,我與花姨娘並不熟識,只是有壹次在花園中,她的黑貓突然撲向我,我受到驚嚇不小心推了那貓壹把,那只貓失足跌進湖裏,等人去救它的時候已然淹死了。我感到十分抱歉,買了壹只新貓上門道歉,可花姨娘傷心過度,不肯見我,從那以後我都沒再見過她。此事說起來是我開罪了花姨娘才對,她對我不滿,我對她卻並沒有任要仇恨,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事,於我又有什麽好處呢?”
楚悅講的基本是事實,只不過那只貓是她壹時沒控制好力道,壹掌給打成半死的,早在淹死之前,那貓就活不成了。楚悅對此感到有些抱歉,所以才會抱著壹些補償的意思,悄悄在暗中給花姨娘配藥,幫助她保胎。
只是沒想到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花姨娘不感激自己也就罷了,等到孫氏的淫威降臨的時候,她竟然選擇與虎謀皮,明知真兇是孫氏,卻還睜著眼說瞎話,配合著孫氏來誣告她。從前,楚悅只道花姨娘沒腦子,現在看來,花姨娘真真是鬼迷了心竅,她以為她能在孫氏的手下茍活幾年?
風揚張大嘴巴:“天哪,只是壹只貓的仇恨,那位花姨娘也太小心眼了吧?假如她因壹只貓就能結下壹段要殺人的仇怨,那她平時吃飯穿衣和搶相公,還不知道會結下多少的仇怨,照她的這個邏輯,她早就被人砍死十幾次了,哪還有命在這裏指證妳!”
楚悅與他壹搭壹檔地說道:“多謝風公子如此仗義執言,我心中也是如此想法,我在府中謹小慎微的低頭做人,自己不得罪別人就要念壹句‘阿彌陀佛’了,怎會主動去傷害別人呢?有壹次,我老老實實坐在桃夭院裏繡花繡草,二舅母就帶著壹群人持刀舉棍的來我院子裏搜東西,把我的院子翻了個底朝天,墻壁也推倒了壹面,我不是也自認倒黴,從此之後更加謹小慎微的低頭做人嗎?”
風揚聽後大感同情,嘆道:“沒想到妳在羅府竟然過著這麽悲慘的日子,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我對妹妹妳心儀已久,原本想著等妳長大些再來跟老太君要妳,如今看來,真是壹時壹刻都不能再多等了。再把妳放在羅府,等我下次來找妳的時候,說不定妳就會被妳二舅母他們啃得連渣渣都不剩了——要家妹妹,妳現在就跟我走吧!”
語罷,他盯著眼前佳人錯愕的雙眸,以及下壹刻裏湧現的仿佛要吃人的目光,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回回都是妳算計我,沒想到這次妳也被我算計到了壹回,要丫頭。
她話語中那種不可錯認的狠絕之意驚到了風揚,這丫頭怎麽了?風揚頓了片刻,轉頭沖老太太笑道:“哈,玩笑,開玩笑而已,實際上是我新開了壹家大茗茶舍,對要家妹妹的茶藝心儀已久,所以想把她請過去沖兩道茶,呵呵,吵完了架喝壹點茶最降火了,妳說是不是,要家妹妹?”
老太太方才聽見風揚提親,討要外孫女逸姐兒,她不禁喜憂參半,喜的是風揚就是她物色的最佳外孫女夫君人選,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外孫女嫁去了風家,將來要找她回家也很方便。這樣的人選本來有兩個,不過關墨在今天晚上扣分不少,所以風揚來提親,已經跟老太太的打算不謀而合了。
可是,老太太又有些發愁,因為前幾日芍姐兒身邊的嬤嬤來匯報說,因為之前在街上的壹次巧遇,讓芍姐兒對風揚生出了傾慕之心,如今練字就只寫“風揚”二字。
老太太聽後不禁作難了,這兩年芍姐兒的人變得愈發陰沈,待人處事都不太友好,如今既然她相中了風揚,自己是否應該撮合這二人,來緩和自己跟芍姐兒之間的關系呢?可是芍姐兒的左手被燒毀,變成了殘廢,不知風揚看不看得上她,就算風揚點了頭,恐怕芍姐兒也只能給他做妾。原本,老太太是打算給芍姐兒招贅壹個有才幹的寒門子弟,讓他們以後壹直住羅東府的。
可這風揚也太沒個定形了吧,還沒等老太太把她的躊躇心意表達出來,風揚就自己先取消了剛才的非正式提親,說只是他開了壹場玩笑?這個玩笑真是壹點都不好笑,屋裏的幾個人沒有壹個在笑。
楚悅率先開口說:“老祖宗,逸兒雖然偶爾受到二舅母的滋擾,不過還是在羅府住的非常開心。能早晚給老祖宗請安,聆聽訓教,壹直是我從前的夢想,如今才聽了三年,我還想再多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