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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下去之后,慕云漪二人坐在了正厅的一侧。
莫衍倒是毫不客气地端起了茶碗喝下一口,见慕云漪心思沉沉,便道:“清晨寒凉,你脾胃虚弱,喝点热茶。”
出神之中的慕云漪顺手端起了茶碗,将茶送到嘴边时停了下来,疑惑且戒备地看着莫衍,“你怎么知道我脾胃虚?”
“我母亲是北羌巫女,懂得一些医术不过分吧。”莫衍答得坦然,几乎没有一丝迟疑。
“只看面相便可知人病痛?”慕云漪仍是狐疑的。
“自然不是。”莫衍放下茶碗,歪着身子撑着下巴,目带深意看着慕云漪:“昨夜密道之内,公主偷袭我未遂,被我反捉住时,顺道给公主把了脉。”
原本慕云漪一直催眠自己忘记昨晚在密道之内发生的一切,不想莫衍却偏偏提起,令她又想起自己被他反扣在墙壁上无法反抗的窘境,气急败坏之下猛地伸出手朝他的双眼插了过去。
莫衍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这招,右手侧掌立于眼前拦住她的手,接着顺势翻转她的手掌,左手悬空搭在她的手腕处。
慕云漪“噌”地将手抽回去。
“嗯,公主此刻脉象急促且虚浮,可见气逆火盛,心火炎炎,比之昨夜尤为过之,不妥不妥。”莫衍说着摇了摇头。
“半吊子庸医。”慕云漪丢下一句话后再不看他,举起茶碗遮过脸。
温热的茶汤入喉之后,身子确实舒坦了许多。
莫衍却像是来了兴趣,如同一位学究医老般絮絮地说着些医理,“公主动辄喜欢夺人性命、挖人眼珠,极易引起气滞血瘀、虚寒稽留,还是要顾及身子。”
慕云漪扬眉看向眼前之人:“哦?说起夺人性命,大皇子比起我倒是不遑多让呢。”
“公主这就有所不知了,我只杀该杀之人,从不为其劳心伤神。”
“哦?大皇子这话的意思是说,我的目标之中有不该死之人?”。
“该死之人,譬如殷玑、奚太后之流。”
慕云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何人不该死于我手下?”
莫衍清了清嗓子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等慕云漪还嘴,这时隆顺大当家贾元和贾夫人从后室走了出来,向慕云漪作揖道:“公主久等,还请见谅。”
慕云漪亦站起身还礼:“大当家不必多礼,原是我清早叨扰。”
“见过公主。”一旁贾夫人也一同问安,如今事关为女儿报仇之事,贾夫人如玥都会跟随夫君贾元一同出来议事。
“这位是……”贾元看着慕云漪身后戴着面具的男子问道。
慕云漪这才意识到之前并未与莫衍相商该如何介绍他的身份,总不能直接道出这是东昭那位传闻中的大皇子吧。
“这是……”
正当慕云漪犹豫之时,莫衍从容地接道:“在下孟漓。”
慕云漪心中一惊,但面上并未表露出来。
“孟漓,莫非是……”
“不错,这位便是浮世斋,孟漓。”
“原来是孟神医,贾某失敬,失敬!”贾元和如玥一同朝他拘了一礼。
浮世斋一早就名声在外,并不必以无庸之徒来标榜孟漓,便足以受到世人尊待。
而孟漓鲜少露面于世,并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加之相传他性情乖张古怪,所以此刻贾元看来他带着面具,应不会起疑。
慕云漪随即放下心来,这倒是个好主意,莫衍以孟漓身份出现再合适不过,何况此两人皆行事放荡孟浪,此刻借用一下孟漓身份他一定不会介意的。
“请问大当家,我那朋友容月现下如何了?”
“我们正欲向公主说明此事,容月姑娘昨日一早便醒来了。”贾元说着,略有迟疑,“可……”
“怎么?”
“容月姑娘现下已经离开我们府上。”
“离开了?”
如玥接过话道:“是,我们劝说她在这儿多休养几日,容月姑娘本是应下了,但最后还是留下字条离开了。”
“她是于昨日何时离开的?可有说明去向?”慕云漪心惊,她回头与莫衍对视一眼,难道钟离山皇陵被发现的人是……容月有伤在身,若是她又一次为了救自己而以身犯险,那便糟了。
“昨晚亥时左右,我们府上的婢女还给她送过汤药。”如玥据实以道,并掏出了字条递给慕云漪。
慕云漪摊开字条,上面确实是容月的字迹,寥寥数字不过是些感谢的字眼,并没提及她将要去哪里,“如此说来……便是亥时之后。”
虽说隆顺镖局距离钟离山并不算远,但快马加鞭如何也要三个时辰左右,而昨夜亥时,皇陵的享殿已经出现了不知身份的“冒替者”,这么看来,应当不是容月。
如玥观察到慕云漪眉头紧蹙,以为她心中有责怪之意,便道:“没能看护好容月姑娘,还请公主见谅。”
“贾夫人言重了,阿月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她若想走,任谁都拦不住的。”
“敢问,公主今日这是从何处而来?”贾元问道。
慕云漪闻言,终是松下了一口气,看来贾元也不知道自己是从钟离山而来,那便进一步说明夜闯皇陵之人不是容月,她方才醒来半日,绝不可能得知慕云漪的行踪。至于容月离开隆顺镖局之后就算真的去了皇陵,只要她知道闯入者另有他人而并非慕云漪,容月自然不会以身犯险。
定心之后,慕云漪回答道:“我去找无庸先生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