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盟约,鸿雁传情。
果然猜想的那般,屋内的人正是秦昭世。
昔日好友再见,本当叙旧一番。
今日这般情形,洛惜贤自是要装作不认识的,若是被对方认出,二人之间的麻烦可不小,还不若就这般相聚如风散,若有缘自会再见的。
二人已是许久未曾见过面,洛惜贤自觉不若对方长相出众,应当不至于这般快便被认出来,她能认出对方,全赖有天时、地利、人和也。
欲借机作势一番,洛惜贤甚至将姿态放低,二人便就此别过。哪里晓得那秦昭世不止人长得俊美,识人亦是不凡。
不止点破洛惜贤的身份,甚至拿出一纸盟约来。
迫于无奈的洛惜贤只得同意,却是对上头的盟约气得不行,不过数语,已是定下了两人漫长波折的一生。
盟约上书:秦洛相亲,永除后患。
自秦昭世的手上拿出来,洛惜贤自然不会单纯的以为,是冲着远在洛国的洛子婴去的,见下叔父与秦国并无甚瓜葛。
且六国向来仇秦,哪能这般轻易放下的。
若非利在当下,便是应在将来。
秦文谨早已定下亲事,自是不合适,如今剩下适合的只她洛惜贤、秦昭世,是以,方才要她在上头刻上自己的名字。
如此说来,这倒是二人的第一件定情之物了。见下一直是秦昭世的珍藏,且一直留在身边,时时拿出来擦拭一番,十分珍惜。
洛惜贤自是要矜持一番的。
一个迟疑间,天色由乌黑变得灰蒙,二人将具体的事由谈妥,洛惜贤摸着发胀的脑子,步出了一步踏错,后至步步踏错的屋子。
目送其离去的秦昭世,面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在触及门边的那一柄青铜长剑时,面色有一瞬的凝滞。
待提醒洛惜贤时,早已不见了对方踪影,却是不知洛惜贤忧心自个儿泄露了真实心情,出了房门,便径直离去,不带一丝一毫留恋。
......
身边人拿出珍藏许久的‘定情盟约’,洛惜贤笑问道:“昭世哥哥,究竟何时对我动了心思的?你我再见时,惜贤可是还未行既笄礼呢。”
秦昭世不答反问道:“惜贤呢,又是何时瞧上昭世这张皮囊的?”
两位年龄加在一处,已超世间泰半人,却还这般顽皮。未曾听到后头的回答,却见两人行入雾气掩映间,人影渐无。
......
秦昭世目送人远去,趁着天光灰蒙,又转道隐了身形一个出了秦世子府。
至于那柄长剑,还是要藏上一段时间的,毕竟自家大哥掉了自己的剑,近来是不敢再出要比划功夫了,能安生一日是一日罢。
后来秦文谨如何识出小贼,又在偶然见得秦昭世的青铜长剑,缠着秦昭世又是斗了几日的功夫,不是如今的秦昭世可以预料的。
见下的秦昭世出了秦世子府,沿着一条青石长街走下去,一直行到长街尽头,那是城的东方向,正好朝霞徐出,落满一地,亦将行人包裹在其中。
秦昭世便是行人中一位,戴着宽大的幂篱,从上至下皆被包裹,排在人群当并不引人注意,因如此作派的便有数人,若是以本身模样出现,倒是会引起他人旁观。
眼下远非后世那般,需校验人像还有及证明身份的牌子,只需给得出个牌子,便算是栎阳城中的人,可自由进出。
此举虽是便宜,秦昭世虽觉此举不妥,却也一时找不出解决的法子。后遇得陆清尘,二人彻夜长谈后抵足而眠,从前有不得解之处,亦是茅塞顿开。
很快便轮到了下一位,将牌子递予东城门的阍者,轻松得以放行,幂篱下的秦昭世年轻的眉头皱起,将此等情形皆一一记在心中。
随后出了城东门,寻了个合适的机会,甩下了身后的人,径直往一处行去。
一个时辰后,辰时初刻。
秦昭世总算到了今日的目地之所,抬头望了一眼,此处山势雄伟,层峦叠嶂,教人一眼望而目眩,心中顿时生怯意。
但凡得空便会来此处的秦昭世,除却第一回见之生敬,后头早已是习以为常。拿出脖颈上头的一支竹制的哨子。
放在唇边,一声响亮明快的声音自哨中传出,飞进从生的密林里。片刻一道黑影出现,与秦昭世行了一礼。
来人瞧着四五十年岁,似是与秦昭世极为相熟。
先是与其寒暄了两句,“昭世公子今日怎的独身一人,那文谨公子怎的不与你一道过来?”
思及近来都不敢再现身的秦文谨,秦昭世情不自禁,忙道:“今日大哥有事,故尔只昭世一人前来,还请赢叔带路。”
唤作赢叔的人便带着秦昭世入在山底,寻得一处机关,将山洞打开。
只入门处乃是山洞,过了曲折的山洞,便别有天地,一道广阔的演武场,豁然展现在眼前,呈现在青天白日下。
幅地之阔,尽纳山河。
此处并非全是演武场,还有一些人行色匆匆,作商人学士扮士者,亦是在此处出入,若是七国中有人误入此地。
便能认出来,那些个商人学士,竟有许多相熟的面孔,譬如各处望月楼的掌柜。徐岚之作为秦昭世的贴身守卫,便是自此地而出也。
后来的士师隐士、士师剑士俱是由此而发。
见下不过是初具规模罢了,秦昭世来此除了检查之处,还有一事便是参与其中,与诸人一道受训,增强已身本事。
与方才的赢叔一道四下行遍,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