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刚过,高幻月便找到了韩末露。
“天牢传来话,父亲同意了”
“嗯,现在就等着大哥派回来的人了”韩末露一边擦拭佩剑一边说着。
高幻月看了一眼韩末露手中的剑,接着说“三皇子还真是有办法,居然能说动父亲。”
“贺兰爵自小生活在宫中,又侵染朝堂多年,自然有他的手段”
高幻月点点头,接着又问,“你不怕他使诈吗?”
韩末露轻笑一声,头也不抬的说道“他不会的”
“姐姐为何这么肯定?”高幻月不解的看着韩末露。
韩末露放下手中的佩剑,说道“贺兰爵和皇后之间的矛盾已非一日,也私下里查过自己的身世,当然,他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
高幻月没有问韩末露是如何知道贺兰爵身世的,她不想再去触碰对方的伤口,同样都是女子,韩末露的经历让她十分心疼,她想多心疼对方一些。
韩末露一心擦拭自己那把佩剑,忽然发现身边久久没有高幻月的声音,便抬起头寻她,却发现高幻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宝剑,韩末露右手举剑向前一伸,眼睛直视着面前的宝剑,问道“你可知这把剑的来历?这是索丞相送我的第一把佩剑,剑柄上的这颗宝石也是丞相着人镶上去的,好看吗?”
高幻月把目光收回,略显轻松的说“好看,姐姐是不是想舞剑了?”
“想,非常想”韩末露爱怜的抚摸佩剑,就像对待一个情人。
高幻月知道,对于韩末露来说,看着宝剑却不能用,实在是难熬。
“姐姐,那日我在正华宫见你琴艺甚高,不知舞技如何?”
韩末露有些不解的看向高幻月,转瞬便明白了她的好意。当初决定不过早暴露自己会武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未曾再动过剑,这几日安叔不在府中,她是想让自己以舞代武,一解烦闷。
“你若想看,我舞给你如何?”
高幻月星眸转动,叫韩末露先将宝剑收起,又唤来门外的婢女,吩咐着“你们去折几枝冬梅回来”
婢女将要踏出房门时,又忽然被叫住“冬梅已经开始凋零了,挑拣几枝好的来”
未过多久,两个小婢女乐颠颠的一人抱着一把冬梅回到了望月楼,将冬梅好生放在两位小姐面前,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这枝太短了,这枝太长了,这枝太粗,这枝,嗯,这枝还不错”高幻月在那些花枝中挑挑拣拣的拿出一枝来,举到韩末露面前,问“姐姐,这枝你可满意?”
“嗯,很好”
韩末露接过冬梅,踏出房门,高幻月和婢女们也紧随其后,都来到了院子里。
婢女上前接过韩末露脱下的大氅,又默默站到一旁。
韩末露手持冬梅,脚步轻转,以梅枝为利剑,动作流畅,赏心悦目,整个人看起来轻盈无比,美丽却不妖娆,竟还有一些英姿飒爽的感觉。一旁的小婢女痴迷的看着她们的大小姐,觉得她实在特别。
但是高幻月懂,她懂韩末露的心思,对方的每一招每一式,在旁人看来是一种比较特别的舞,但在她看来却是不显山漏水的武,这或许便是知音了吧。
韩末露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忘了身边还有旁人。她着实想念那个纵马舞剑,肆意潇洒的自己,如今这个机关算尽,勾心斗角的自己,她厌恶极了。
高幻月看见招式越来越伶俐的韩末露,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便从一旁小婢女怀里随意抽出一枝冬梅,跃身来到韩末露身侧,与她同舞。
由于高幻月的突然加入,韩末露猛地就清醒了,知道自己险些漏了马脚。有了高幻月,韩末露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动作也轻缓柔美了许多。
姐妹二人,闭月般的容貌,加上不拘一格的舞技,真真是叫人惊叹。
这不,刚刚被安叔请到后院的二皇子就被这景象看呆了双眼。
二人都看见了贺兰诚和安叔,便齐齐收招,将冬梅丢给婢女,向来人福了福身。
“二殿下怎么来了?”韩末露不解的问道。
“本宫是替幕后来看望一下高小姐的,那日在正华宫听闻小姐身子不爽,特替母妃来慰问一下”
韩末露看着贺兰诚痞痞的笑容,就知道那日被人暗算的是他和瑶贵妃都是知情的,看来当时他们暗中也安排了人手,就是不知道是打什么主意了。
“臣女依然无碍,有劳贵妃娘娘和二殿下费心了”
此时高幻月看向忽然出现的安叔,问“安叔,你不是要月底方能回来吗?你侄子的病可好了?”
安叔低着头,声音平稳的答道“回二小姐,已经好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是他信中写的矫情了”
高幻月微微一笑,说“回来就好,府里还是要安叔多照应才行”
安叔没再说话,只是谦逊的低着头,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韩末露见此心里嗤笑一声,家贼难防。又看向贺兰诚,多想撕去他虚假的笑面,看着就觉得恶心。
“大小姐这是在想什么?”贺兰诚饶有兴趣的问道。
韩末露被贺兰诚打断了思绪,直视着他反问“二殿下以为我在想什么?”
贺兰诚将双手负于身后,笑着说“女子心思素来难猜,何况是聪明又有趣的女子,本宫自然猜不出”
韩末露没有继续理会贺兰诚,而是吩咐安叔将他请到正厅等候。
“二殿下先随安叔前去,臣女换件衣裳,随后便去”
语罢,韩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