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生活变得相对安静时,总是会让人感觉到它走的很快,深春入夏再入秋,待是秋风习习过后,登仙峰迎来了一场初雪。
蜀地气候温暖,本在冬季没有飘雪,只是登仙峰很高,便有了雪。
寒雾凝结在湖面,有些阴暗的天空下飘着层层飞雪,很快,湖岸周边银装素裹。
白狐第一次看到雪,兴奋不已,吐着舌头小跑着,在登仙峰的各处留下了它的足迹。
青石上有了雪,叶白便只能坐在那张躺椅上,看着没有被冰雪浸染的澄澈湖面,依旧在想着先前的那个问题,自己为何习剑?
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的剑心一直很坚定,只是这一世他没有握剑,那么这个问题便回答不了,换个说法来解释,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握剑,然后再重新习剑。
几声鹤唳在另一片的湖岸传来,白鹤一家玩得很开心,双翅卷起飞雪扶摇而上,雾气像是层层小浪翻涌,以至于湖面便真的产生了层层浪花。
阿水停下了剑,不管地面积雪坐在上面,开始打坐修行,待是差不多后,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五只白鹤嬉戏的场面,有些神往。
小狐狸不知从哪里窜出,银白色的毛发上沾满了积雪,跑到躺椅边后,跃在叶白腿上。
叶白皱眉,将它扔在一边,将儒衫上的积雪抖落后,瞪了它一眼。
小东西委屈地叽叽几声,随后卧在椅子边上开始休息。
湖中白鹤不知何时不见,阿水揉了揉眼睛,走在叶白身边开始询问近几日修行遇到的问题。
叶白悉心回答,阿水听得认真。
许久后,阿水所有疑惑得解,只是却没有像往常一般赶紧去练剑修行,而是欲言又止。
叶白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事?”
阿水点头,问道:“公子如今是什么境界?”
其实这个问题早在深春时他就想问了,而在这大半年时间过后,疑问更甚。因为每一次向公子请教习剑与修行的问题,他在解惑时总是不假思索,可问题公子从来没有看过听剑功法,又如何能次次为自己解惑?除非他的境界很高很高,最起码得是第五境真人,甚至可能是第六境的阳神之境。
叶白没有言语,看着片片飘雪被融入小湖,心想,既然还没有握剑,那应该是没有境界。
“饿了,去做饭吧。”
“啊?”阿水挠了挠脑袋,透过浅浅阴云,看到太阳的微弱轮廓已经到了头顶,然后行礼告退。
湖岸只剩下了一人,叶白将椅子边的凌霄抱起,向着小湖走去,冰冷湖水很快将那双布鞋淹没,再淹没了宽大破旧的儒衫,最后叶白身影消失在了湖中。
小狐狸跟随到湖边,皱起漆黑湿润的鼻子闻了好长时间,有些不解,为什么今日没有闻到草鱼的味道,难道只是因为下了一场雪,那些鱼怕冷都缩在了湖下面,所以才闻不到?
它正要下水去寻叶白,两只白鹤却猛然飞来,将它拦住。
这两只该死的大鸟!
……
阴阳学宫位于夏国都城洛阳南郊,可以说是离人间最近的修行之所,事实上,阴阳学宫大多数弟子在学业修成后便会入朝为官。
身在凡俗中,有些规矩便难以脱离凡俗,学宫每到初冬之后,便会有一段极长的假期,美曰其名,让弟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切身了解天下事,才可真能为生民立命。
徐芷荷挥手告别同窗,走出学宫大门,想着这大半年看的无数符书与画废了的无数张宣纸,心中不禁道,怪不得学宫要给弟子放假,这要是常年一直如此,还不得把人给逼疯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穿着灰白儒衫面带急色的青年。
徐芷荷走到青年面前,行礼打招呼问道:“刘伦师兄,看你这般焦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伦抬头,看着是徐芷荷,焦急的神色有些缓解,同是行礼后道:“原来是芝荷师妹,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还是因为先前之事闹的。”
徐芷荷怔了怔,想到初春刚入学时那件让大夏沸沸扬扬之事,当朝大将叶青云长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忽然消失在了洛阳城,随后叶将军发怒,率领一百亲卫自大夏与妖国边境折回,眼见就要上演一场匹夫一怒血溅“三百里”的戏码,幸亏叶将军恩师阴阳学宫院长携圣旨出面,才拦下叶将军。
最后更是保证一定能够寻到叶家长子,叶青云这才折回,为此学宫与大夏钦天监倾尽全力去寻那位,甚至在暗地里,还有那些叶将军的仇敌也在帮忙寻找,现在大半年过去,也该是有消息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叶公子虽说是叶将军的长子,可谁人不知他从小就得了一种奇怪的郁症,五谷不分六亲不辨的,如果是叶将军的仇人想要报复,那也应该去掳那位有着叶家麒麟儿之称的二公子,毕竟如此,在某种意义上才算是断了叶家的传承。
徐芷荷问道:“是找到那位叶大公子了吗?”
刘伦轻叹一声,又有些恼怒的说道:“没有,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这不叶将军留下的期限快要到了,我得提前和院长报备一声,让他有所准备。”
徐芷荷有些同情了看了一眼师兄,挥手告别后,走在一处无人之地,御起父母给的法宝,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
……
小湖边,飘雪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叶白浑身湿漉的自湖中走出,然后坐在躺椅上,忽有暖风徐来,不一会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