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手掌柜点了点头,念叨了一句:“量你也不敢,没有这个胆子。”
“走吧,这件事解决了,咱们就要商量商量怎么应对三个盐丁村子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粮长。”青手掌柜和二把手铁脸商量着怎么对付王老爷子的同时,王伢人安排的几名长舌妇,陆陆续续的把打探来的各种消息传递到了他的手上。
半个月以后。
王由桢和三名长辈再一次聚集在青砖绿瓦的仓库里,在今天敲定一个对付青手掌柜的章程。
等到所有人在堂屋的官帽椅上坐好,王伢人首先说道:“咱们经过半个月时间的打探,基本上把青手掌柜这么多年所有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所以……”
王伢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圈其他三个人的表情,咬了咬牙说道:“咱们要不再找一个其他的出路?”
“根据那些富人传回来的各种消息,青手掌柜手底下可是有着足足二十名边关老卒。”
提到这二十名边关老卒,负责操练乡勇的王来聘也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二十名边关老卒确实是难缠。”
“咱们手上确实有二三十名乡勇,乡勇使用的还是燧发枪。”
“但这些乡勇到底是没有真正见过血的雏,真要是和那些从边关退下来的老卒对上,败的一定是三十名乡勇。”
王昌沐听到二弟和三弟的言辞,知道他们是因为担心三个村子的青壮死得太多会影响了他们王家在三个村子里的地位。
毕竟,自家的孩子因为某一个人被杀了,不去报仇已经算是心地善良了。
王昌沐经过大半年的太祖思想传播,身边还有几名同窗的帮衬,太祖思想早就在三个村子根深蒂固了。
他这个先生和小先生在三个村子老百姓心里的地位,同样是根深蒂固到牢不可破的地步。
王昌沐笑了笑说道:“咱们几个长辈在这里说再多也没用。”
“真正拿主意的是桢儿,你们俩人不如问桢儿的意思。”
“如果桢儿决定用别的方式扳倒青手掌柜,那咱们就换一个更好的计策。”
父亲掌管思想,二叔掌管财务,三叔掌管武力。
王由桢面前的这三个长辈只是掌管各自的一部分,就像父亲王昌沐说的那样,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他自己。
到底用什么方式扳倒青手掌柜,甚至可以不去触碰这个拥有二十名边关老卒的强大势力。
王由桢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坐在官帽椅上一杯杯地喝着茶水。
再一次开始抽丝剥茧,逐步地分析这里面的利弊。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王由桢早就已经抽丝剥茧了很多次,从那一条条真真假假的消息里推敲出了青手掌柜的真实情况。
王由桢说一句不怎么自谦的话,现在比青手掌柜自己都要了解他。
青手掌柜确实十分的难缠,不仅因为本人做些坑蒙拐骗的买卖,相当的精明。
最大的根源,还是因为青手掌柜手里掌握的势力。
两百多名凶神恶煞的青手,以及二十名从边关退下来的壮年老卒。
一炷香过后。
王由桢在心里复盘了自己的那个对策,肯定的说道:“棉布的事情和火药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真要是换上其他的办法处理这两件事,无外乎就是再次利用黑岛海寇这条线。”
“但是黑岛海寇是个什么脾性,爹和两位叔父应该是比我更清楚。”
“咱就不换了,硬碰硬,和这种无恶不作的乡野富户交手。”
王来聘听到这么一句豪气干云的话,忍不住哈哈一笑,显然是对侄儿的做法很是满意。
王伢人变得有些愁眉不展,他不像三弟王来聘那样一介武夫的想法,他脑子里全是商人的精打细算。
再怎么算来算去,硬碰硬地和青手掌柜交手,明显是得不偿失。
王由桢做出这个决定,有四个重要的原因。
第一,硬碰硬地和青手掌柜交手,这样能用最快的时间解决棉花和火药的问题。
棉花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火药更是只剩下一点了。
棉花关系着符烟山响马和黑岛海寇的问题,火药更是关系着三个盐丁村子的安危问题。
这两样哪一个都不能有半点马虎,一旦是出了任何的差错,很有可能招来符烟山响马和黑岛海寇。
对于王由桢来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第二,王由桢准备借助这件事勘查乡勇们这段时间的操练成果。
准备让这些乡勇见见血。
光是闷着头操练的话,操练的再是训练有素,也只是一群家养的观赏老虎。
真的要硬碰硬地厮杀起来,还不如一只瘦弱的野狼。
第三,勘察这大半年以来太祖思想的传播情况。
这一次与实力那么强大的青手掌柜硬碰硬,底气来自于三十名乡勇手里的燧发枪。
但对方的手里毕竟有二十名边关老卒,这些从沙场上退下来的壮年汉子,能够活着回来总有自己的门道。
不论是在沙场上躲避刀枪弓箭,还是躲避鸟铳火炮这些火器,都一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所以这一次的硬碰硬,王由桢已经做好了死人的准备。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道,不是说书先生嘴里的演绎,怎么可能不死一个人。
真要是一个人不死,未免也太不真实了。
王由桢这一次就要通过相应的死亡,来看看三个盐丁村子到底是个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