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启躺在床上,眼晴看着天花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理智也慢慢回来。
他的酒量虽然说不上十分好,但至少没有酒精过敏过。
能让他过敏的不是酒精,而是……
“平静下来了吗。”霍斯域说着。
他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光媚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洒到他身上。
他神情平静自然,既不好奇霍天启到底发什么疯,也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
一双漆黑的眸子,直视着霍天启,显得沉静自若。
“我……”
霍天启坐起身来,努力想说点什么,但看到霍斯域平静脸的时,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突然间意识到,也许霍斯域己经知道了……
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是霍斯域,同样的,最了解霍斯域的就是他。
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太久太久。彼此之间己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马上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霍斯域……己经知道了……
“管家己经开始打包收拾了,然后我去3号岛一趟,等我回来,我们就动身离开。”霍斯域说着。声音平静而淡然,没有一丝异常。又道:“或者你想再呆几天,都随你。”
说完他站起身来,起身向外走。
“斯域……”霍天启不由的喊了出来,声音透着内疚。
以及一点点的……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明明知道沈篱对霍斯域有多重要。
他明明知道,霍斯域不能没有沈篱。
而就在昨天,沈篱在面前,亲口诉说着她对霍斯域的感觉。
人与畜生最大的不同点在于,人有理智,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能做。
哪怕在外人眼里,他是如何不正常,对他来说,他仍然有在意人和事。
那就霍斯域。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这一点,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将来,都不会改变。”霍斯域缓缓说着,漆黑的眸子直视着霍天启,又道:“昨天我把沈篱托付给你,是因为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这份信任,从小到大一直都存在他心间。哪怕是他生气要跟霍天启闹绝交时,他都没有动摇过。
天生血缘的羁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太多太多的往事混杂在一起。
所以,若是可以的话,他想跟霍天启当一辈子的好叔侄,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最信任我……我,何尝不是……”
霍天启带着茫然与悲伤,轻声喃喃自语着。
一双眸子,直视着霍斯域。
霍斯域漆黑的眸子也直视着他,平静淡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天启的脸色,愧疚,难过,最后……慢慢释然。
“我……己经冷静下来,知道将下来要做什么。”霍天启说着,好像是在对霍斯域保证,又好像是对自己说。
霍斯域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没办法说,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启口的,那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这份改变,是霍斯域不愿意的,更是他不愿意的。
就像霍斯域说的,霍斯域最信任的人是他;同样的,他早就在很多很年前决定,要一直陪着霍斯域。
这是他对上天的承诺,绝对绝对不会改变。
所以……他错了。
“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
霍斯域最后说着,脚步快了起来。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再次关上,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霍天启一个。
“哈哈哈……”
霍天启突然大笑了起来,本来坐直的身体直挺挺躺到床上,眼晴看着天花板。
深色眸子里说不清是悲伤还是什么,他却只能大声笑着,放声大笑。
他明白霍斯域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霍斯域在他与沈篱之间划定了一个明确的界线,过了这个界限,他们就是敌人了。
委婉的威胁,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的待遇。
“对我很温柔呢。”
霍天启自言自语的说着,缓缓闭上眼。
是他的错,他做了不应该的事情。
他可以抢别的侄子的女人,但霍斯域的不行。
不是因为霍斯域是他侄子,而是因为他是霍斯域。
就这样吧,把不该有的念头清除掉。不是让沈篱离他远点,而是他离沈篱远点。
“谢谢你,还能如此信任我。”霍天启自言自语说着。
一双深色的眸子仍然是悲伤的,却不再混乱迷茫。
有得就得有失,有失才会有得。从来没有两全齐美的事,从来就不是他的,也就无所谓失去。
就这样吧。
“先生……”
霍斯域刚走出卧室,东方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担忧与焦虑,虽然极力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却仍然带了出来。
他一直相着3号岛上的动向,霍天启突然酒精过敏的事,他是刚刚知道。
一直跟着霍斯域,跟霍天启过太多交道,从来不知道他喝酒会过敏,而且就一点点酒。
“怎么了?”
霍斯域问着,眼神却是看东方,目光中带着审视。
似乎想把东方彻底看透。
“就在刚才白念先生坐直升机离开了。”东方汇报着工作,又道:“据说走前,他跟天青先生又吵了一架,吵的很凶。”
“又吵?”霍斯域眉头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