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刚一进村里,就引起了一阵轰动,每一个大件一卸下,围观的村人便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岳父,这是我给你的节礼,您收着。”
陆坤这次是学乖了,既然刘老根爱面子,那就顺了他的心得了,两千块钱的红包封都不封,红彤彤的小一叠,看得村里人嫉妒得眼睛都快发红了。
刘老根很高兴,觉得自己这女婿终于开窍了,不像以前那样,给钱还背着人给,自己出去跟人吹牛逼都不容易让人相信。
刘老根乐呵呵地把钱接到手里,还抽空在陆坤肩膀上拍了拍,脸上难得地朝着陆坤露出个笑脸,“先到里边歇会儿,大老远的。”
刘老根看见小儿子刘向北探头探脑的,气不打一处来,招手呼喝他过来,让他指挥司机们把车停到宽敞的地方去,院子里实在是停不下。
刘向北原本还以为要被自家那个倔老爹骂一顿呢,没想到竟然是叫他办这事儿。
刘向北屁颠屁颠地真个就指挥司机去了,他觉得这是件挺涨面子的事儿。
“老大,还睡呢!赶紧给我起来!你妹妹妹夫来了,赶紧去镇上给多添些菜“
刘老根“折腾”完小儿子,这会儿又“祸害”起大儿子,哐当一声把刘向东的卧室门推开,一把把他的被子牵起来,也懒得管他光着膀子冷不冷。
“我说,爹,您是糊涂了吧!家里的肉菜素菜多着呢,起码能吃到年初四,怎么可能不够,妹夫一家又不是饭桶。”
刘向东这会儿正迷迷糊糊呢,说话也不客气。
寻常时候,白天种地,晚上也要耕田,也就是过年这几天能稍微偷偷懒。
昨天他偷偷跟村里的铁子玩牌,玩到凌晨两点钟,一毛没赚一毛没亏,这会儿正补觉呢。
“你知道个屁!我打算让村里师傅做个席面,把你几个叔叔一家子都请来吃个饭。”
刘老根的唾沫星子直接喷到刘向东脸上,刘向东总算是稍微清醒了些。
刘向东麻利地爬起来,穿衣服穿裤子,从床底踢出解放鞋套上,抬头道,“那爹,菜钱你得给我,我拿不出那么多钱,钱都在你儿媳妇手里。”
刘老根瞪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把陆坤刚才递给他的那把钱掏出来,一张一张地数了一遍,听着自己儿子咽唾沫的声音,完事之后抽出两张一百块钱,递到他手里,“肉菜多买些,素菜少买些记得也带点儿。”
“爹,家里的烟酒不多的是吗?每个月妹夫都给您寄回来,现在都一堆堆的了,干嘛还费那个钱买?”
刘向东觉得自己老爹这是多此一举,撇撇嘴道。
“就你懂!”
刘老根没好气地嘿了一声!
那都是自己女婿专门挑出来的好东西,孝敬自己这个当岳父的,拿那些个好东西招待客人,亏这瘪犊子也想得出来!
在刘老根看来,好烟好酒得看人递,自己女婿给自己寄的那些东西,说不定多值钱呢,拿来招待一般人,简直就是糟蹋了!
“再给你一张,就当是给你的跑腿费了,别傻傻的回头又上缴给你媳妇。”,刘老根嘴角翘得老高地说了一句,把手里剩下的钱塞回裤袋里,背着手就出去。
刘老根折腾完大儿子、小儿子,也没忘记二儿子,直接就吆喝他去跟四邻借桌椅,顺便通知几位叔伯家下午过来吃饭。
丈母娘李秀琴听说自己老头子要搞席面,也没反对,干脆利落地打发大儿媳去菜园摘菜,二儿媳去跟四邻接碗筷瓢盆,自己则托了人找零钱,准备待会吃席的时候给人递小红包,客人主人一起讨个喜气。
“岳父,您别忙活了,坐下喝杯茶!”
陆坤见刘老根忙活得差不多了,立马见缝插针地先给他敬了支烟,把剩下的大半盒烟塞他口袋里,再把没那么烫的茶递给他。
陆坤可是听说了,当年刘老根对他有那么大的意见,跟“烟”有一点儿关系。
那个时候,陆坤不大晓事,临上门提亲了,给未来老丈人敬烟也只敬两根,老丈人接了没抽放桌子上,陆坤见他不抽,自己烟盒也放桌子上,专心和他谈事。
回去的时候,陆坤鬼使神差地把那盒烟也给带走了,结果回头就被怼了!
刘老根那时候跟家里人发牢骚说这准女婿要不得,连给老丈人的烟都带走。
后来陆坤从丈母娘那儿听说了这事儿,脑子都懵了,打那之后,给老丈人敬完烟,不管烟盒里还剩多少,都一股脑全塞老丈人口袋里,就怕他再来这么一句。
其实这事儿倒是陆坤想岔了,要把人家贴心小棉袄“骗走”,老丈人当然看准女婿哪哪都不顺眼,恨不得把准女婿身上的哪个小缺点都放大一万倍。
翁婿谈话没法儿谈得太深入,多数都是刘老根在说,陆坤在听,听他讲他当年的那些光荣过去,以及当年的故事,时不时地点头或是露出赞同的表情,附和几句。
老丈人年纪大了,就是爱回忆年轻时期的事,在这个时候,刘老根是最好相处的。每当陆坤露出深深赞同表情的时候,刘老根都会回他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妹夫,你帮我找个事儿做呗!”
“还有我,姑父帮侄儿一把。”
刘向北已经指挥完司机停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小虎子跟在他后边,同样忙不迭开口。
“三哥你不是在镇上家具厂学木匠活儿吗?”,陆坤眉头一皱。
这是出什么事儿,放着好好的木匠活儿不做,反倒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