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纯阳化身眼中,那魏十七纵然不是真仙,也值得以真仙相待,他得对方一诺,不再纠缠于此,呵呵一笑,日后他若有缘成就真仙,飞升天庭,有的是相见的时日,何必纠缠于这区区一界之地,得不.『k心中执念一去,顿时明悟于胸,身躯溃败,星屑星力随之散去,纯阳子遗下的一缕神念腾空飞起,化作一点白芒,直冲霄汉,转眼消失了踪影。
魏十七见他就此撒手不管,走得如此果决,微一错愕,旋即回过神来,尘埃已然落定,黄庭山尽在掌握,这一战,终于是他大获全胜。然而心中殊无欣喜之意,道门的底牌并没有出乎意料,他所遇到的最强对手,不过是真仙化身、真仙傀儡之流,饶是如此,也足以看出他的薄弱,凭借抱朴子一道残魂,他能借用些许真仙之力,却远不能与真仙相提并论。
在引来天庭瞩目之前,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剩下的烂摊子,还得好好收拾,纯阳化身可以弃之如敝履,对大瀛洲来说,却是人人眼红的一块大肥肉。魏十七低头寻思了一会,心念一动,将龙蝠唤来,嘱咐他赶去通报一声,命妖奴的大军速速赶往黄庭山,守住八百里之地,不得走失了半个小猫小狗。
道门已是砧板上的肉,横竖由人切,只等着分上一镬羹,龙蝠心中大喜,忙答应一声,扇动一双肉翼投泗水城方向而去。片刻后,妖奴儿郎如潮水般涌来,将黄庭山围住,极昼城主胡不归一马当先,引着诸位城主上前见过魏十七,放眼望去,只见八百里黄庭山沦为一片废墟,早已没了原先的模样,不禁暗暗心惊。
魏十七淡淡说了几句,道门祖师遗下的三具真仙化身已灭,黄庭山中只剩下葛阳、松骨一干真人,可步步为营,徐徐剿灭,剩下那些无足轻重的门人,尽数囚禁起来,等他处置,切不可坏了他们的性命。胡不归心知肚明,这是首恶伏诛,从者不论,他心中虽不以为然,但魏十七既然开口,也不容他质疑。
之前应允纯阳化身,留下道门一段香火,把那些幸存的门人交给梅、兰二位真人处置,两全其美,至于那葛阳、松骨那几位真人是存是亡,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听任胡不归拿主意即可。魏十七关照妥当,随即唤来定慧、吞阳、还真三人,身影一晃,已消失在黄庭山中。
无垢洞主葛阳真人、昆吾洞主松骨真人俱是显圣境修为,长息、居延二位真人亦不容小觑,胡不归命支荷坐镇在外,唐橐、焦百川二人为辅,统领神兵营和五城精兵围困黄庭山,他与文萱、沙艨艟三人前往斜月三星洞一探。支荷有心跟随师尊同行,不得召唤,也只能悻悻然留在山外,调集人马层层布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守得水泄不通。
定慧和尚与吞阳侍女在前开路,还真童子引着魏十七踏入斜月三星洞,径直往无垢洞而去。大阵已毁,禁制溃散,真界崩塌,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阻拦,无移时工夫便来到无垢洞中。定慧和尚四下里搜寻一回,除了被困于土石下的弟子外,并未察觉到真人的气息,他心中起疑,问了十余人,都茫茫然不明就里,最后找到了伏波童子,这才知道葛阳、松骨、长息、居延四位真人并黄四海、李津泽、卢一苇、曾平漠、陈渡泸、季沉霭、贾榕樟七位弟子俱去了无垢洞底,一去再无消息。
吞阳侍女皱眉道:“无垢洞是条死胡同,他们躲到那里去干什么?”
还真童子听了嘻嘻一笑,“只怕是要趁乱逃脱!”
“都说了是死胡同,却往哪里逃?”
还真童子吐吐舌头,瞥了魏十七一眼,猜测道:“保不定有传送阵之类的退路,葛阳……可不是省油的灯……”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他毕竟受道门供奉多年,还在抱残子手下厮混过一些时日,葛阳真人怎么说也是抱朴子的亲传弟子。
魏十七打量了伏波童子几眼,见他不惊不慌,不卑不亢,哂笑道:“可是葛阳真人命你这么说的?”
伏波童子心中一紧,随即舒了口气,缓缓道:“真人言说,如实相告,望上师容情一二。”
魏十七笑道:“倒是小看了他——也罢,你在前引路,去看看再说。”
伏波童子微一犹豫,跪下磕了几个头,引着四人曲曲折折往山腹行去,渐行渐深,一路来到无垢洞底的静室中。放眼望去,空无一物,唯有一块方方长长的玉璧漂浮于空中,漆黑似墨,晦暗无光,四下里残留着一些藤木的碎屑,看不出什么端倪。
还真童子问道:“这是何物?”
伏波童子上前几步,细细看了一回,不敢隐瞒,道:“那玉璧不知是何物,不过散落的藤木碎屑,似乎是真人日常清修所坐的浮游榻。”
“这玉璧藏于浮游榻中,不为人知,看来亦是一宗宝物。”还真童子绕着玉璧转了几圈,伸出手去摸了摸,“呀,触手生温,莫不是传说中那块万年温玉?”
伏波童子见他望向自己,忙摇摇头,道门传承不绝,流言纷纷,什么仙傀儡,万年温玉,传得有鼻子有眼,荒诞居多,他服侍葛阳真人,谨小慎微,只作锯了嘴的葫芦,虽有所耳闻,从来不往心里去。
魏十七看了几眼,猜测葛阳真人等不知所踪,与那玉璧脱不开干系,道门毕竟底蕴深厚,手段层出不穷,黄庭山根基毁于一旦,居然还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倒着实出乎意料之外。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所去之处,若是仙家胜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