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有了灵魂的南九越来越勇敢,他本只是为鱼非池而活,一生以守护鱼非池为己任。
当他开始有了想做的事之后,他便开始为他自己而活。
勉强来说,南九也是为了天下一统在奋战,只不过他为的这个天下一统含义不太一样,他盼的是天下一统之后,带给他苦难十数年的奴隶制度可以得到彻底的毁灭。
为了这个目标,南九战意汹涌。
天天跟在鱼非池与石凤岐身边,南九也听说了不少战术战法,明白什么是擒贼先擒王,他冲进了最危险的地方,那是商帝附近。
他舍了剑,提了刀,挥舞着杀近了商帝。
可是商帝又怎会无人,那毕竟是主帅,是帝君,就像石凤岐四周也有亲卫在一样,商帝也不会让自己完全的暴露在危险之下,南九勇猛地冲刺带了他自己巨大的危险。
战场上的杀伐不同于单人比武,更多的时候要关注的是四面八方不知何时便会涌出的敌人,双拳还难敌四脚,南九一个人能挑得开十个二十个人,却是挡不住百个人轮番攻击的。
石凤岐回头一看,南九不在身边,远目一望,心肝一跳,南九这是在找死。
“南九,回来!”石凤岐高喝一声。
战场嘈杂,南九没听见,只是闷头往前冲往前砍,想着若是能杀了商帝,是不是也离就天下一统不远?
石凤岐急得要骂娘,驱了马往南九那方冲过去,叶藏与其亲兵紧随其后。
商帝见着有趣,挥手派人围杀南九。
石凤岐怒喝一声:“你他妈试试!”
试试就试试,商帝干脆自己驾马往南九冲过去。
南九见商帝向自己奔来,眼中跳过兴奋之色,点足高飞,凌空而行,他避开刀枪无数,长刀寒光一闪,直直地往商帝面门劈去。
凌空而来几只箭扎在南九身上,射落他如同射落一只在半空中矫健飞行的雄鹰。
商帝手握宽剑直刺而出,眼见着就要穿透南九的身体。
石凤岐长枪斜斜挺出,架住商帝的剑,震退了他,拍马而起接住南九放在自己马上,也不管商帝在后面大笑,带着南九就往回冲。
“撤!”石凤岐心急如焚,高喝一声,叶藏立刻鸣金收兵,不再与商帝大军纠缠不休。
石凤岐一边赶着马一边往回冲,背后的南九吐几口血在他肩上,气得他大骂:“狗日的南九!”
南九吐几口气,浇在石凤岐铁寒盔甲上,呼吸声急促,双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了石凤岐身上的披风。
“石公子,照顾好我家小姐。”南九迷迷糊糊地念着,眼前昏花不清,他却好像能看到他家小姐的笑语盈盈。
“照顾你妹,南九你要死了你家小姐能生吞了我!”石凤岐已经气得口不择言破口大骂了。
这南九要是出个什么事儿,天晓得会对鱼非池带来何等沉重的打击。
叶藏在后面收拾残局,这一仗赢肯定是赢不了,越早后撤损失越小。
石凤岐背着南九冲回屋子急忙叫着迟归过来的时候,鱼非池还正与朝妍两人说着笑话,看到鲜血滴答的南九,鱼非池怔住了一晌。
她素来晓得战场凶险,谁也不是上天的宠儿敢说一句一定能完好归来,石凤岐就在战场负伤不计其数,这才是战场真实的模样,根本不可能出现传说中的不损一丝一毫。
但是鱼非池却始终坚信,南九绝不会在战场上出任何事,因为南九太强了。
南九的武功放眼下无人能及,不敢说他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是他绝不会死于阵前,这是鱼非池始终坚信的事,也是她敢让南九上战场的最重要原因。
南九,绝不会死,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无缘无故的死亡,但是南九,绝不会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所以,当鱼非池看到石凤岐背着鲜血淋漓的南九回来时,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认错了人,那怎会是南九?那样虚弱的人,怎么会是南九?
她的南九,是天下无敌的啊。
人群忙忙碌碌,来来回回,热水打了一盆又一盆,迟归快速地撕开了南九身上的衣衫,露出了几只断箭,硬生生直挺挺地扎在南九的胸口,笨拙血腥,触目惊心。
她看着这些人忙里忙外,忙进忙出,却听不见这些人的声音,也听不到石凤岐在她耳边反复地喊她。
直到鼻端萦来浓深的血腥味,熏得让人作呕,鱼非池才听见外面的声音,嘈杂声中有一个声音格外焦急紧张。
“非池,非池你看看我!”
鱼非池抬起头看着石凤岐,他脸上还沾着南九的血迹,鱼非池抬起手来摸一摸,指尖刚触到他脸上的血痕时快速收回,握成拳藏在胸前,紧闭了双唇一言不发。
“南九不会有事的,非池,你相信我,也要相信迟归,南九不会有事的!”石凤岐心急着向鱼非池保证,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保证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鱼非池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始终不说一句话,就看着迟归快速地帮南九清理着伤口,刀子切开伤口,拔出那带着倒钩的利箭,鲜血喷洒而出,热情洋溢地洒了迟归一脸,躺在床上的南九昏迷不醒,疼到抽搐,鱼非池也跟着他疼,那些刀子在南九身上切一下,鱼非池也痛一下,好像所有的伤都是伤在鱼非池身上一样。
迟归紧抿着嘴,双手平稳,未有半丝颤抖,拔出所有箭头之后,血流不止,迟归用了一块又一块的白纱都止不住,鱼非池看着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