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学院叱咤须弥大陆百余年,靠的自然不只是一张张能说会道的嘴皮子,也不是只有一肚子经书论语,大多都是深藏不露之辈,就连艾幼微那种老没正经的人都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身为南院院长的老授他自然不会手无缚鸡之力。
他并掌而来时,能听得破风之声,枯瘦的手掌好似能摧心断魂。
石凤岐下意识举手相接,却是准备不足,被打得连连退了数步,闷哼一声一口腥甜涌上喉间,让他生生咽下去,只是嘴角却溢了细线般的一缕出来,鱼非池刚好站在他旁边,无可避免地接住他迅速后退的身子,两人差点没倒在地上。
看这架势,今日这南院院长是真的要留下一两个人在这里才肯罢休了。
石凤岐低头收好眼中的狠光,将鱼非池推开到一边,若今日南院院长真要留人,也该是自己留下才对。他擦了下嘴角,笑声道:“早就听闻无为学院里的司业们个个身怀绝技,我还一直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学生佩服!”
“不知好歹!”瘦院长他又抬手,石凤岐他轻描淡写两句话,根本不将他的责骂放在眼中,如此不遵礼法不尊师辈,他自是生气,这怒喝骂倒也不算过份。
鱼非池看到了石凤岐嘴角那丝不易察觉的血线,不顾石凤岐把她推到一边,冲出来挡在石凤岐跟前,南院院长一掌拍过去停在她面门前,约摸只剩一指宽的距离,生生收住。
“鱼非池!”老授院长他收力过猛,有些反伤了自己,忍不住大喝。
鱼非池悄然握了下拳头,面对艾幼微和北院老教院长,她倒有几分底气,可是面对这个南院院长却无甚把握,谁知道他会不会不顾别的,杀了自己?
可是今日自己若再不站出来,以石凤岐的脾气,怕是要被这南院院长打个半死在这里。
她笑望着南院院长:“您刚刚说我们是恶徒?副院长,你丑字班叶华侬指使人宣读刘白的日志,将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四处宣扬闹得人尽皆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得吊死房中,我不过是来讨一个公道,相比之下,到底,谁才是恶徒!”tqr1
“你可有证据!”不等院长大人说话,叶华侬先冲来,“鱼非池,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先前被鱼非池要挟一番,叶华侬这会儿还没有想好应对的法子,现在她又要拿自己当枪使,真当她叶华侬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了!
“证据?叶华侬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你跟商夷国达成的那些条件你真的想听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破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所有的传言都是先在南院传开,然后才传入北院故意让刘白听见,让她知道整个学院里都在拿她当笑话看吗?你以为你手段真的如何了得吗?利用他人的白眼与流言逼死一个人只是为了让我体会到痛苦,你真的以为,这很高明吗?”
鱼非池几近蔑视一般地看着这个南院里地位最尊贵的女人,叶华侬的神色向来高傲,高贵的出生,非凡的手段让她轻易就得到旁人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东西,她向来矜贵。
可是她今日的高傲与矜贵却被鱼非池反复糟贱,反复嘲弄。
在心慌与心恨的情绪冲击之下,人是会做出很多将来后悔的事情的,比方叶华侬在这冲动之下便说出了——
“可你的确是在痛苦不是吗?如果你不痛苦,你不会来找我们南院的麻烦,也不会来这么冲动要杀了我,鱼非池,原来你也有软肋!”
叶华侬红着眼,大声高喝道,透着盛气凌人的架势,自打她出生起,从来就没遇上过这么难以对付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伤不得她半分,反而处处遭她反制,如何令叶华侬不嫉恨发狂?
鱼非池却突然不再说话,只望着南院院长:“这算不算证据,院长大人?”
“没有实物如何算是证据?没有证据便是污蔑,你们不止打我南院的学生还妄图栽赃陷害,好大的胆子!”
南院院长心里叫苦,他这也是无法,这种时候总不好将这个黑锅真的背过来,叶华侬让鱼非池几句话激得什么都说了出来,唯一庆幸的便是没有什么实证,院长他必须在这班蠢货弟子彻底暴露之前,将事态压缩到最小,否则再闹下去,便是对南院的大不利,对以后南院与北院的争夺那样东西,也极为不好。
他说着便要动手推开鱼非池,手掌刚搭上鱼非池的肩膀,却被石凤岐扣开,揽着鱼非池在另一手臂湾间,狠声道:“你别动她!”
“你小子还英雄救美是吧,我今日就好好教教你尊师重道的道理!”
他说着便反扣住石凤岐手腕,一推一拉扣死了石凤岐命门,痛得他额头汗水一下子就扑了出来,挂了满脸!
“我的弟子几时轮到别人来教了?”
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艾幼微一边趿着布鞋一边喝着酒过来,看了一眼戊字班的人,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他们,然后开始晃动,紧接着是骂:“你说你们啊,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要从容,要沉稳,要大气,杀人要讲究策略,发泄也要讲究策略,你看看,你看看这像什么样子?不像样子!”
艾幼微食指晃得要断掉,一个不小心晃到了南院院长手腕上,又不小心打到了他穴道,再不小心让他松开了手。艾幼微一把提着石凤岐的衣领就把他扔出丑字班,他这明着是来教训学生,可是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他是在捞人,南院院长如何肯,一步拦住艾幼微:“打了我这么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