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衡立刻上前,孝衣还在身上,看起来仍旧无比沉痛,眼睛发红:“陛下,此事微臣实在不知,家母不幸过世,臣等沉浸在悲痛之中,如何能知晓郡主为何会被贼人劫走?郡主之事实在与国公府无关,请陛下体谅啊……”
这些话完全是推托之词,老夫人立刻怒声呵斥道:“辛夷是在你定国公府丢失,难道你温家不准备负责?!你温家一向咄咄逼人,之前三番两次想尽办法置辛夷一个小女孩于死地,现在更是痛下毒手!今日若是你不交出辛夷,我尚书府定然与你势不两立!”
温衡却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老夫人,说话要讲真凭实据,否则便是信口污蔑!我温家刚刚大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公然绑走郡主?退一万步说,即便要动手,也绝对不会在国公府里,况且公孙大人亲自派人搜查,决然不在国公府之中。老夫人,你这样无凭无据公然威胁,果真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么?皇上,请您明察呀……”
这时候余怀远终于忍不住了,怒声道:“温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余家何曾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简直是诛心之言!我看不将皇上放在眼中的是你温大人才对!”
看着闹成一团的大殿,皇帝怒皱起眉,大声呵斥道:“够了!这是朕的大殿之中,这般争吵成何体统!谁敢再多言一句,立刻以以下犯上罪论处!”
皇帝身旁,雪妃立刻探身过去,在皇帝后背上道:“陛下,请息怒,注意您的龙体要紧。”
皇帝深吸了两口气,怒气才稍稍平息,握住雪妃的柔胰道:“还是爱妃体谅朕的辛苦。”
此时慧妃转了下眼珠子,温婉劝道:“陛下您日以继夜处理朝政,近些日子龙体更是乏得很,此事还是交由公孙大人处理吧,您还是保重龙体才是,相信光华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应当不会出事。”
雪妃目光立刻望向慧妃,却发现慧妃看似温柔的眼底里,分明闪过一丝冷漠,这余辛夷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是皇后那边的人,与其让她逃脱险境,不如就让她这么不清不白的死了,于她来说绝对没有坏处!
皇帝却点了点头,道:“也好,公孙赞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置,务必以最快速度救回余辛夷。朕有些头痛晕眩,扶朕回宫,孙福寿去传太医。”说着竟要起身摆驾离开。
皇帝看似下令追查,但仔细一听却不难发现,皇帝竟然是要袖手旁观的意思,这样大的案件不命令三司同查,竟然只是交给京兆尹调查,完全是不怎样顾及余辛夷的生死,更不管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在外逗留一夜前程就彻底毁了!老夫人一颗心凉到底,失声祈求道:“皇上!”
雪妃转了下眼珠子,接口道:“臣妾以为,既然郡主忽然被绑非同小可,还是尽早追查才是,且这些贼人竟然胆大包天在定国公府就敢劫人,臣妾唯恐此案乃上次刺杀陛下的贼人是同一伙人,若是放过,臣妾实在担忧陛下的安危啊!”她是站在八皇子这边的,当然要时刻牢记自己所站的位置,且她现在地位相当微妙,若失去余辛夷的提点帮助,后来的路可谓是步步险境,所以绝不能让余辛夷出事!
皇帝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似乎想到了当夜那些刀剑向自己挥过来的场景,眼中显出几丝怒意。他此生最大的羞耻,便是堂堂皇帝,竟然被刺客在皇城中刺杀,并且险些丧命!当即冷下面孔,下令道:“来人——”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纤柔的身影忽然慌慌张张的冲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露出那张带着泪水的美丽脸庞,眼泪汪汪道:“陛下!请放臣妾出宫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将整个大殿全部惊住,不仅皇帝,就连雪妃、慧妃几位妃嫔都相当惊讶。
“爱妃快起来,这是何出此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帝望着眉妃,她那被眼泪润过的眼睛此时分外的清亮,就像两个幽深但是清澈的湖泊。但这美丽的湖泊里忽然涌起了万般幽怨和不舍,她忽然弯下纤细的玉背,垂泪道:“陛下不应允,臣妾不敢起……”
看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庞,皇帝简直心如刀割,不悦的朝眉妃身后的宫女们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
眉妃身后的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启禀陛下,娘娘是被吓怕了!因为贼人要绑的根本不是郡主,而是娘娘!”
皇帝的震惊,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怎会有此等事?”就连余怀远与老夫人,表情都是惊讶的。
却听那嬷嬷继续道:“当时郡主衣服被泼湿了,娘娘的贴身宫女莲心便取了娘娘的衣裳,给郡主换上,却不料突然有刺客闯入,将莲心……当场杀死!然后劫走了郡主。在屋外的宫女还远远的听到,里面刺客的大声呼喝,说是‘将眉妃娘娘带走!’,陛下,那伙贼人分明是要对娘娘不利,却误绑了郡主,娘娘性命危在旦夕,请陛下救救娘娘!”
眉妃抬起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庞,两行泪水已经缓缓流了下来,充满了哀求与凄婉:“陛下臣妾好害怕!”
皇帝的表情可算是截然大怒:“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是太胆大包天了!到底是何人蓄谋,想要对朕的眉妃痛下杀手,立刻传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进殿,真要查!立刻去追查!”
雪妃的表情立刻涌上一丝惊异,直觉有些事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这眉妃到底想要干什么?
却见那名嬷嬷从怀中取出一件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