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林离开了,许静娴才终于停止了那种歇斯底里的叫喊。
宛宁现在越发确定,也许当年,江林并不只是认识许静娴这么简单。
到底这个男人给母亲造成过怎样的创伤?
母亲变得疯癫和痴傻也跟这个男人有关系吗?
许静娴呆滞的站在原地,身子止不住的发颤,那双黝黑的眸子麻木着,仿佛陷入了无穷的黑洞。
宛宁也在沉默,通过今天的试探,心底那个疑问仿佛马上就有了答案。
可惜,那个答案还蒙着最后一层面纱。
宛宁这时找了个借口把江祁胜支开,“祁胜,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大夫?
我妈妈刚才病情似乎又发作了,还是让医生来看看要不要紧吧?”
江祁胜没有多想,也觉得该让医生来看看才能保险。
这时,宛宁又道:“对了,我早上听医生说他们今天会在顶楼的会议室开会,这会儿可能不在办公室。”
江祁胜道:“那我去会议室找他们,伯母的病情不能拖延。”
宛宁点点头,见江祁胜走了,她这才走出病房。
江林就站在走廊的尽头,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默默的望着窗外阴沉的天。
宛宁走过去叫了他一声‘伯父’,这才唤起他的思绪。
江林转过身,便发现宛宁的目光很犀利,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哦……宛……宛宁啊。”
江林现在就连说话都有几分语无伦次,道:“你妈妈怎么样了?”
“您一出去,她就好了。”
宛宁态度是冰冷的,眼中透着几分审视,“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母亲看到您,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吗?”
江林也明白,事到如今,有些话的确该说出来了。
他苦涩的笑了笑,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和你母亲认识,不只是认识,我们在苏阳的时候,有一段短暂的恋情。”
宛宁震惊的看着他,不可置信。
江林道:“是的,我爱你母亲,我也骗了你母亲。
当她得知我是有妇之夫的时候,她就放手了。
我们,是和平分手的。
后来,我在苏阳的调研结束,就离开了那里,而你母亲也跟你父亲结婚了。
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江林的声音很平静,不急不缓,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
宛宁追问道:“只有这些吗?”
江林顿了顿,疑惑的看着她,“怎么?
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宛宁探究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难道,江林只是在苏阳的时候,隐瞒了他有妇之夫的身份,才对母亲造成了伤害?
不对!许静娴受到刺激便的痴傻,明明是在辛家遭到调查,辛家人出了车祸的那段日子里。
也就是说,许静娴并不是因为和江林的这段失败的感情而疯癫的。
她应该是受到了别的刺激。
因此,宛宁目光沉了几分,一字一句的问道:”伯父,辛家当年的事情,您一点都不知情吗?
“江林叹了口气,道:”我是在很多年后才知道的。
当年我去海外发展江氏的海外业务,并不常在国内。
等我回来之后,才听圈里的朋友说起辛家当年的贪污案。
当时我想着跟你母亲的那段事情已经过去了,便没有再耿耿于怀,也没有再回去找过她。
“如果知道许静娴疯了,他一定会在当时就回苏阳,给她请最好的专家治疗。
宛宁静静的看着江林,似乎是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就在这时,江祁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宛宁,医生来了,快进来看看吧。
“宛宁这才回过神儿来,而江林也快速跟了过去,也想看看许静娴的情况。
只是走到病房门口时,宛宁顿住脚步,对他道:”伯父,您还是别进去了。
我怕我母亲看到你,会再受到什么刺激。
“江林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只好站在门口,点点头,道:”好,我在外面等消息。
“江祁胜狐疑的看了眼父亲,与宛宁一起进了病房。
医生给许静娴做了许多检查之后,几个专家在一起议论纷纷,神色有几分凝重,又带着一丝期冀。
宛宁担心的问道:”怎么样?
我妈妈有什么问题吗?
“其中一个资历最老的专家说道:”许小姐,您母亲的脑电波发生了变化,与之前的脑电波截然不同。
也许,以前的许多事情,她都能渐渐想起来了。
“宛宁只觉得不可思议,可同时,又十分惊喜的确认道:”也就是说,我母亲在想起曾经的事情后,会恢复正常,是吗?
“专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是道:”有这个可能,但你母亲的病毕竟已经这么久了,一时半刻谁也说不准。
只能说今天这个刺激,对于你母亲来说,并不是坏事。
“江祁胜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专家居然说,江林的到来,对许静娴来说,是个‘刺激’。
怎么会这样呢?
直到专家走了,江祁胜才道:”宛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专家刚才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宛宁还没有得到自己需要的真相,自然不可能直接跟江祁胜摊牌。
她只是避重就轻的说道:”刚才我问过你爸爸了,他说,他曾经跟我妈妈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
也许,是因为这样,你爸爸的出现,才会唤起我妈妈曾经的一些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