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之人,就算再如何也只是凡人,但那燕山之巅的两剑,却已经颠覆了这个江湖对武学的概念。
甚至……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剑道来形容。
多年以后,江和再说起当初燕山的两剑时,他仍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燕山之巅的雪停了一次又一次,这大概是燕山剑楼真么久以来唯一一次飞雪消融,剑未出,观望的人却已经退出了不知道多远。
那台上的两人,一位是那江湖第一位剑仙,姓独孤,单名一个叶字,而另一位则是那当初独破宫门的人剑客,姓张,单一个铭字,传言说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酒馆掌柜。
但这二人代表着的,却是这天下剑道的上限。
“来了……”江和眯起了眼。
剑出剑落,不过是在刹那之间。
剑意已达巅峰。
独孤叶走的是一条孤独的路,那剑意展开之时,只觉得这燕山之巅又冷了几份,而张铭的剑意却是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似芸芸众生,剑意中喜怒哀乐皆有,也有人,有物,像是有这世间的一切,若真要说起来,却是没法道出这剑意到底是什么。
两剑即出,风云失色。
“嗡。”
众人唯见剑光闪烁,被那剑光晃了眼。
江和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但却被那剑光闪出了泪水来。
他看见了那绝世的两剑。
这是江和当初从未敢想过的高度,他不沉醉于剑道,但半生都是负剑而行,见到这两剑后,却仍旧很是激动。
只在那刹那间。
整座燕山上的雪,都消融了……
剑意弥漫在这燕山之上,未曾散去。
天和二十四年,二月初六。
燕山之巅,狸猫公子张铭踏半步剑仙之境,无人敢越,剑仙独孤叶现身剑山,独孤叶探指化去红尘十二件,前者再出一剑,名为江湖,得剑仙独孤叶称之不差。
二者对弈,余下一剑,剑出响天彻地,燕山多年积雪一剑之剑化作溪流,流淌而下,万物回春。
剑收,独孤叶道:“这一剑可有名字?”
张铭只答二字:“红尘。”
至此,这江湖再多一位剑仙,未成剑仙,却已得剑仙之名,号红尘。
燕山之上剑意弥漫十日不散,亦是十日未曾落下半颗雪花。
………
燕山试剑结束之后,江湖再起风波,最值得关注的便是那燕山之巅剑仙的较量,从燕山下来的人被旁人问起,那两剑时何等风采时,却都是答不出来。
无他,看不明白,更是看不见。
有人说那两人都收了力,若是不然,这整个燕山估计都将不复存在,传来传去,却是谁都说不明白。
长安城内。
那戏楼上的阁楼之中,顾青山整理着这些日来江湖中的消息,他手中拿着竹简,却是看的出神。
“怕是没这么简单……”顾青山这样想着。
这竹简上写着的正是前些日燕山试剑的见闻,大多都描述的很清楚,唯独关乎那红尘剑仙的事情写的模糊,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事情。
顾青山起身下了阁楼。
楼下的戏台上有人在唱着戏,台下坐满了人喝着茶跟着戏声摇头晃脑,时不时会道一声好。
顾青山来到‘先生’所在之处,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面具下的先生侧目看了一眼,问道:“可是都看完了?”
顾青山摇头,问道:“青山有所不解。”
“问。”先生说道。
“红尘剑仙一事……”
先生摆手,打断了顾青山的话,说道:“来此半年,这天下之事,你该是看了大半吧?”
顾青山摇头道:“没呢先生,半数都没有。”
“无事。”先生摆手一笑,说道:“独孤叶此人,你可查阅到多少?”
顾青山顿了一下,他好像找到了问题所在之处。
“明白就好。”先生抿了口茶水,说道:“这世间之事多到纸张都写不下,但有些东西却是我们也记载不得的,百晓生遍布天下,但要置身事外,总归是要注意些东西的,关乎国运之事不可全记,关乎陆地仙人之事亦不可全记……”
“这就是写的模棱两可的原因吗。”顾青山嘀咕道,他抬起头,问道:“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先生笑道。
“张铭与我有旧,便想知道。”
“难怪。”先生心想顾青山平时也不是一个好刨根问底的人,但要是故人的话那也情有可原。
“告诉你便是了,其实那两人根本就不是平手,而是独孤叶更胜一筹……”
张铭不过半步跨入剑仙,虽是半步但若是与真正的剑仙比起来却是差了不止一点,但竹简上记载的结果却是平手。
顾青山听着先生娓娓道来,神情却是越发担忧了起来。
那日试剑,张铭挥出了那一剑红尘。
这一剑是从哪芸芸众生中悟得,是属于他自己的剑,人生百态皆在这一剑之中,如此剑法,可称为世间顶峰。
若是燕北安在前,或许还有可能平手,但来人却是独孤叶,这就另当别论了。
独孤剑仙代表的不仅仅是剑道,而是一个时代……
一个剑仙当道的时代,而这个时代便是由他独孤叶开创的。
“多年之前,独孤叶剑开渭水,你可知是如何开的?”
顾青山有些糊涂,说了句废话:“斩开的?”
“独孤叶只是探出一指,渭水便被斩开了,这不难,但让我都不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