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彤只是派出小队骑兵,截杀北周的信使。
等步兵和辅兵到达后,天色已经暗了,朱彤没有攻城,只是命令围住了沈阳城的南面和东面。
沈阳城一共八个城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两个门。
朱彤的兵虽然精,但是数量还是少了。
夜色降临,海右兵在沈阳城的西面和北面升起大火,派出弩手监视,防止城里派兵突袭,或者信使从这里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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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麟在衙门里忙到深夜,又去城墙上巡视了一周,砍了几个玩忽职守的官员,才回了书房。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邢麟就在噩梦中醒来。
梦中,一群穿着明光铠的骑兵在追杀他,骑兵带着头盔,看不到脸。
坐起身,邢麟才发觉出了一身汗。
陈尔泰在济南府的遭遇,还没有传到这里,邢麟第一次遇到被钢铁包裹的骑兵。虽然只有五千骑兵,但是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已经没有了野战的信心。
外面的夜色正在缓慢地退去,邢麟命人送来早餐。
在一个仆妇的带领下,摆了一桌子的饭菜。
邢麟很烦躁,挥手斥退了环绕他的仆人,只留下一个丫鬟给他布菜。其他人全部驱赶到了院子里候着。
邢麟简单了几口,没什么胃口。只有一碗米粥,更合他的胃口。
外面的海右士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海右的装备、战力都让邢麟感到深深的恐惧,也只有沈阳城宽厚的城墙,才让他有了些许安全感。
放下粥碗,邢麟想站起身,手脚却突然一阵麻木,竟然没有站起来。
他又试了一次,手脚的麻木感更强了。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中毒了!
他看着桌子上的十几种菜,自己只吃了其中的三种,还有那碗米粥,到底毒是下在哪里的?
他想抬起头,问问帮他夹菜的大丫鬟,脖子却十分僵硬,犹如石化了一般。张了张嘴,他发现无法说话了,嗓子似乎在一瞬间被冻住。
大丫鬟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邢麟,米粥的味道好吧?”
邢麟大怒,贱人,竟然直呼本官的名讳!
可是他说不出话,也无法动弹。
“我啊,在你的粥里加了点料,叫‘仙人禅’,就是说啊,你喝了之后,就像仙人打坐一样,一动也不动,慢慢失去了味觉、嗅觉、听觉、视觉、触觉……”大丫鬟继续说道。
“对,你会慢慢死去,你会感觉到你的狗命一点一点离开你,你却无法呼叫,无法挣扎。”
邢麟心如火焚,可是却无可奈何,自己一动也不能动,眼前的景物也似乎变得有些模糊。
“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取你狗命?你可能不记得了,有一年你的兵洗劫了我们村子,只因为我爹带人反抗,你竟然屠了我们整个村子。我爹当时把我塞在地窖里,我才活下来。我费尽周折,来到这里,又给你的大管家的浑家塞了银子,才进了邢府。”
丫鬟似乎在讲一个童话一般,面带笑容,娓娓道来。
院子里的下人,偶尔抬头偷看一眼,只看到丫鬟笑颜如花,在和邢麟说着什么。
有几个仆妇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狐狸精”。
“我隐忍,巴结,低调,还得和几个想向上爬的狐狸精斗智斗勇,才终于有了伺候你吃饭的机会。这就够了!”
“是不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是不是想折磨我啊?是不是想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嘻嘻……”
“我在城外赁了一个房子,本想最近就下手的。现在海右的兵打过来了,正好,我杀了你,连给你复仇的人都没有了。也不用担心有人下个海捕文书,满天下抓捕我。”
“你以为,我该走不出你这个府邸?很快就被发现了?嘻嘻……趁你还听得见,看得见,我走给你看看哦。”
大丫鬟说着,站起身,走到屋外,站在台阶上,扫视了一眼候着的仆人们。
“老爷说了,他在想点守城的大事,你们不许上前打扰他。等他起身之后,你们再进去收拾!”
“喏!”下人们齐声回道。
下人们不少心中很不满,甚至有些鄙夷,不就是和老爷多说了几句话吗,就摆出了姨娘一般的嘴脸,呸!
但是他们只能在心中鄙夷,事实上,他们要么低着头,要么陪着笑。老爷竟然和她说了那么久的话,连管家都没这个待遇,这个丫鬟要得宠了。
大丫鬟信步朝外走去。
邢麟在心里怒吼,“拦住她!杀了她!拦住她啊!”
可是他听到的却是下人们在谄媚地送行。
出了院子,丫鬟的脚步越来越快,没人的地方甚至小跑了起来。
她一直走到一个角门,才被守门的婆子拦住。
丫鬟笑眯眯地说道:“张嬷嬷,老爷要吃豆腐乳,打发我出去买。”
张嬷嬷听到是奉邢麟的命令,急忙打开角门,“哎吆,老爷现在还没吃早饭呢,真是操劳啊!”
丫鬟笑着朝外走,“可不是嘛!”
看着丫鬟走远了,张嬷嬷才关上了角门,低声“呸”了一口,“给老爷买个豆腐乳,还得意成这幅模样,这个小娼妇,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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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麟最得宠的一个妾终于起来了,她过来给邢麟请安。
看到下人们都站在院子里,邢麟在饭桌前发呆。
她有些糊涂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不等下人们回答,她已经迈步进了屋子,“给老爷请安!”
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