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现在反倒比刚才谈的好了，估计是周队长不懂茶道，坐在哪个清心寡欲的地方，心理上会有一定的障碍，现在好了，上了街，看着这满大街的灯红酒绿，周队长就恢复了自信，这都是老子管辖的地盘，没事干的人，少来给老子骚情。
马疯子的歌城离这也不是太远，用不了多久，张小林和周队长就到了这里。
以张小林过去的理解，歌厅歌厅，也就是唱歌的大厅呗，来点灯光，弄个好些的音响，朋友们轮流唱，唱得好可以鼓掌，唱得不好可以鼓励，唱歌吗，一种健康向上的娱乐活动，人人都可以参与，这有益于国人的精神文明建设吗。
张小林还觉得但凡参加这种娱乐的人都有一定的品味，至少是高中以上学位吧，不识字的民工是万万不能进去的。
可等张小林第一次到歌厅后，他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里面的音响确实不错，可灯光就不那么明亮了，也不是大厅，全是一个个的小包房，而且还有许多漂亮的小姑娘小妹妹，一个个身段惹火、性感十足，感情这些妹妹们都是陪客人唱歌的。
记得当自己第一次坐在包房里，看着面前站成一排让自己从中任选一个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姐妹们时，自己非但没有别人那种君临天下的从容，反倒羞得无地自容，心想，额的个神啊，这些妹妹个个貌若天仙，随便那一个陪我，我都觉得委屈了人家，我们这是来唱歌来了吗，我晕，我真的找不着北了。
而每次就在张小林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妹妹已开始主动进攻了：“哥哥怎么了，在想什么呀，怎么不理人家呀，是不是我不够漂亮呀”。
这一连串的发问已让他从无回答，更不用说她还有意无意的用身体碰他了，致使他心脏狂泵，血脉喷张，噎了半天才说道：“没，没什么，今天哥哥喝多了”。
得，这下好，人家一看就知道今天好运来了，遇到了一个瓜瓜娃，除了对你不具有艺术眼光不会欣赏人家的美丽表示愤慨外，还会向你要这要那：“哥哥给来碗面吧，妹妹早都饿了”。
那时候的张小林是雏鸟，他能说啥，这么柔弱的女子，那怕自己饿着也别饿着人家，买吧。等东西吃的差不多了，聪明的妹妹自然有个理由说：“哥哥，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张小林也巴不得有一个自由的机会，很绅士地回答“去吧，不用管我”。
随后不久他就会听到走廊里姐妹们的一阵爆笑，那种肆无忌惮的笑声最具感染力，而一想到自己就是她们的笑料，想到回去的路上朋友们的冷嘲热讽，张小林就会在心里骂自己：真不是个男人。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张小林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灯红酒绿，也适应了各色小姐的阴谋诡计，像那种人家把肚子上画口红，当成是开刀换肾的笑话绝不会在张小林身上发生了，他虽然也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这钱从小姐身上掏够，但谁再想来骗张小林就有难度了。
因为张小林已经在这些肉与酒，真与假的地方茁壮成长起来了。
张小林和周队长他们穿过歌厅昏暗的前台，在暧昧迷离灯光的指引下，来到了歌厅二楼的吧台前。服务生立即笑脸迎了上来，“各位请稍等，我给您们找个包间”。
这儿的生意还真不错。糟杂的音乐和男人们猪嚎般地嗓音直刺张小林的耳膜，一位姑娘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张小林故意色色地瞄着她，可能脸上还挤出了一丝坏笑吧，姑娘不好意思了，露出一对俏皮的小虎牙，从张小林他们身旁一笑而过。
张小林没有回答服务生的问话，因为已经不用他回答了，马疯子在张小林他们刚刚踏上二楼的时候，他就像弹簧一样从大厅一个沙发上蹦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老远就喊：“哎呀，哎呀，张总和周大队一起来了，欢迎，欢迎，荣幸，荣幸。”
对马疯子来讲，这两位都是在西林市里他最不敢慢待的人了，张小林是他的大哥，可以主宰他在道上的生意和生存。
周队长更是他不能得罪的活佛，他可以掌控整个歌厅的繁荣和萧条，一旦他们给你找起事来，你的生意也就很难维系下去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局面，实际上，在这样一个纷繁复杂的社会中，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关系和背景，并不是说什么事情都会按照表象中的结果在延伸，黄鳝尿尿，各有渠道，不是杠子打老虎那样简单。
但不管怎么说，场面上的人，场面上的关系都不能马虎，该恭敬的就要恭敬，该烧香的也要烧香，除非对方确实不给面子，那又另当别论了。
现在这马疯子对周队长就是这样，他的客气，他的恭维让周队长大为满意，并且用官话夸奖了马疯子几句：“马老板，你这不错啊，我来过几次，以后你们要加强管理工作。”
张小林暗自好笑，就说：“马老板，你给安排一下吧，我今天专门陪周大队过来坐坐，来点酒，在找两个陪酒的。”
马疯子就暂停了对周队长的拍马溜须，赶忙回答：“接到你的电话，我就亲自安排了，本来还有点事情的，但你要来，天大的事情我都放下也要招呼好你。”
这也算是真话吧，对张小林这样的人，马疯子从心低还是不敢轻慢的，张小林虽然没有周队长的权势，但他比周队长更具有威力，周队长不过是让你生意做不好，张小林却可以让你连人都做不成。
<